崔二妈伸出五个指头让我看。
我逗崔二妈:”五块?“
“五块?五块谁伺候他?五千?”
我有点不太相信崔二妈所说的话。别人都伸着脖子往城里跑,而这个神秘来客却返璞归真地来到乡下?他来这儿干什么?种地吗?我对这个神秘来客充满好奇。
“崔二妈,那个人在吗?我想认识认识。”我问。
“进城了,说晚上才回来。”崔二妈说,“你舅舅也不在家,上山采风去了?”
采风?舅舅的爱好又变了?我为舅舅迅速转移爱好而折服。
于是,我对崔二妈说:“采风?我舅舅这是又开始画上了?”
“可不是吗?天天画,也不知道他每天画些什么。”崔二妈看到了王丽娟,“雄儿,这是你女朋友吧?”’
我笑呵呵地点头:“准确地说,是我老婆。”
“啧,啧,真是太漂亮了。简直是仙女下凡。”崔二妈的夸奖把王丽娟说的不好意思了,倘若崔二妈就此打住一定是个圆满的结局,可崔二妈管不住她自己的嘴:“听说没有,王树贵的闺女从美国回来了。还挺有钱,……不过,有钱顶个屁用?谁敢娶她?就那模样?丑的呦,鬼见了都会吓跑。“
”崔二妈。人家有钱,难道就不能整整容什么的?”我此话一出,后背被王丽娟恨恨地拧了一把。
“整容?就她那模样,再怎么整也好看不到哪儿去?”崔二妈信心十足地说。
王丽娟恼羞成怒,拽着我就往院外走。一边走一边用手指头掐我胳膊。再强悍的人也有她的软肋,王丽娟此时有点关娜的味道了,懂得撒娇了。
“我说了,你也许不信,我真的没有整过容。我只是把下巴上的黑痣去掉了,那也算整容吗?“王丽娟一边走一边掐我胳膊,一边掐我胳膊一边向我辩白。
我什么都不说,只是一个劲地笑。
王丽娟狠狠地拧了我一把:“不许笑,我真的没整过容。”
“没整过容?谁信呢?崔二妈的评话,就算你整了都未必有好的效果,你就感谢你的那位整容大师吧。”我乐呵呵地说。
王丽娟拦在我前面,一本正经地对我说:“那位整容大师就是你舅舅。”
“我舅舅?我舅舅还学过医?”我好奇地问,“不对呀,你在美国,我舅舅在村子里,怎么给你整容?”
王丽娟一副悲伤状地对我说:“小时候你舅舅不止一次地劝过我,不让我挖鼻孔,不让我吸水杯。我不听,大人们都说你舅舅是个废物,我不想听废物的话,同时我也不认为挖鼻孔吸水杯的习惯跟人的长相会有什么关系。后来自食其果。有一次,我找你舅舅去哭诉,后悔当初没有听他的劝告。你舅舅给我出了个主意,既然挖和吸把我变丑了,咱可以用夹和粘再把它变回来。到了美国,我按照你舅舅教我的方法,发誓一要改变自己的容貌。每天晚上睡觉都要用鼻夹夹住鼻子睡,用胶布粘住抿回去的嘴唇睡,十几年如一日,我的长相就这么慢慢地变回来了。”
我笑得捂着肚子蹲在地上:“夹住鼻子粘住嘴巴睡觉?你不怕把自己憋死?”
“你这个人怎么回事,我说的都是真的。一、三、五夹鼻子,二、四、六粘嘴巴。”
我接下茬:“星期日休息。对不对?”
“我真的没骗你。不信你去问问你舅舅。我真的没有整过容。”
我有点信了,人的五官就犹如人的肢体一样,你怎么对待它,它就这么回报你。
喜欢用各种方式锻炼的人肌肉发达,喜欢胡吃海塞却又不爱运动的人大腹便便。
王丽娟粗鼻孔和厚嘴唇既然是挖和吸造成的,同样夹和粘也能把它们变回去。
倘若真是这样,舅舅的本事也忒大了,他可以去申请专利了。
谁能想得到,医用胶布和鼻夹也能成为美容神器?也就是舅舅能拥有这样离奇的思维。
总之,舅舅的办法不错,王丽娟也真是个有恒心的人,人家为什么能考上哈佛?有的女孩即使知道了这一秘方,也没这耐性,同时也吃不了每晚睡觉夹鼻子粘嘴巴喘不顺气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