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观众也会守在电视机跟前津津乐道,学着评委的腔调对歌手高矮胖瘦加以评判。从而忽略了歌曲本身给人带来的快感以及享受。
或许别人也有我此时的感觉,但人家都很成熟,经得起挫折和磨练,都知道把握机会是成功的必然捷径。
别人没我这么任性,我宁可不成功,也不想委屈自己。
我不想委屈自己,又何必强迫关娜委屈自己?关娜说她父母逼她找个有钱人,我不太相信,明明是她自己想找一个有钱人却又把父母搬出来做挡箭牌。
面对关娜一次又一次地逼我去参加选秀,我唯一应对的办法就是沉默。
“雄二,我真搞不明白,你可以背着吉他拉着音箱沿街卖艺,却不愿去参加电视台的选秀?这到底是为什么?”
“丢不起那人。”我闷声闷气地回答。
“沿街卖艺你不怕丢人,参加选秀你倒怕丢人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那么几秒钟的冲动,我差点将我在几年前参加选秀节目时出尽洋相的糗事告诉关娜。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我感觉关娜根本就不会理解我,在这件事上谁都不会理解我。
“关娜,我再说一遍,我不干涉你将来嫁给别人,你最好也不要干涉我的人生。我喜欢沿街卖艺,我讨厌去参加那些乱七八糟的选秀节目。行了吧。”
“庆雄,还有一个办法,你歌唱得那么好,你可以尝试尝试搞直播,现在当网红遇到打赏高的,一年也能挣几百万。”
网红?我感觉关娜想钱想疯了。在我的意识里,“芙蓉姐姐”和“凤姐”是网红的鼻祖。想当网红重要的不是你的才艺多高,而是你得敢于出奇招,给观众带来意想不到的感官刺激。
昨天我闲得没事,从手机上看了两段视频,点击量超高。
视频的内容是一个中年男人穿着女人的花裙和高跟鞋在大街上狂舞。
另外一个视频仍是一名中年男人,在家里跟网友聊天,聊天的内容跟在树荫下乘凉的大妈们扯闲篇差不多,不是谈话内容吸引了网友,而是中年男人的一身妖艳的打扮。
中年大叔抹着血淋淋的红嘴唇,熊猫似的黑眼圈,嗲声嗲气地对网友说:“哎呦,炉子上熬的粥快要溢出来了,你们等我一下哦。”
然后大叔举着两只翘着兰花指的胖手,扭着屁股离开了。
几个网友不知是得到了什么享受,受到了什么刺激,瞬时给大叔打赏了好几只蓝色妖姬。
在我看来,这两位中年男人与“芙蓉姐姐”和“凤姐”相比也过犹之而无不及。
现在,关娜建议我去当什么网红?我感觉关娜在给我出难题。
我赌气道:“关娜,现在当网红的大多都是美女。你长得这么漂亮,你怎么不去当网红?”
“实不相瞒,早在一个月前我就注册了一个公众号。可是到现在也没有吸引到一个粉丝。我搞不明白到底是哪儿做的不够好?”
关娜的话让想起手机上搞直播的那些美女网红,露着四分之三的大妈妈,把妩媚风骚撩人的各种动作发挥到了极致。我想象不出关娜搞直播会是什么样子?
“你搞直播,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我问。
“我只想在我不认识的人面前丢人现眼,我不想让认识我的人看到,尤其是我在意的人。可是,我想尽一切办法吸粉,就是吸不到。庆雄,你要不也试试,你长得帅,歌也唱得好,你直播肯定能红。”关娜再一次怂恿我。
我对网红的偏见早已根深蒂固,参加电视台的选秀我都有心理障碍,我怎么可能有勇气去当什么网红?再说我也不可能红。
沿街卖艺我之所以不觉得丢人,毕竟那些食客只是短时间的接触,第二天就谁也不认识谁了。
也有个别食客掏出手机给我录像,我不怕,沿街卖艺时我总戴着一副平光眼镜以及一顶能遮住半张脸的棒球帽,即使有食客将他们录制的视频发布到网上,也不会有人能认出卖唱的那个人就是我。
我做人的观点跟当网红背道而驰,只要大众不认识我,让我像一个隐形人活在这世上,我就会心安理得。
“庆雄,试试吧,不试一试,怎么能知道自己火不起来?”关娜锲而不舍地怂恿我。
“关娜,我还是那句话,我不干涉你将来嫁给别人,你最好也不要干涉我的人生。如果你嫌弃我穷,我们现在就可以分手。”
“你这个人毫无斗志,不求上进。”
“你才发现?我一直都这样,我干嘛要斗那个志?上那个进?“
我破罐子破摔的态度气得关娜嘤嘤地哭了起来。我纳闷,我又没怎么着她?她怎么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