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蓝月珠(2 / 2)

今日是申屠子苏的大婚之日,章华宫内各处张灯结彩、披红挂绿。大殿中红烛高照,申屠子苏、皇后、贤妃、淑妃、婉嫔四人皆衣着华丽、尊贵无比。帝后二人并坐在太皇太后左右两侧,贤妃、淑妃、婉嫔分坐在下手,获嘉长公主作为先帝嫔妃,按皇室长辈看座,出席的大婚的夜宴。异人坐在一众文武大臣之首,足见申屠子苏对他的看重。

今日是申屠子苏大婚,异人见后妃四人皆是清婉和善之人,与申屠子苏甚是相合,打心眼里替申屠子苏高兴,情绪颇高,便稍稍喝多了一些。异人是新帝的患难之交,又是新封的异姓王爵,炙手可热,朱雀国的一众文武大臣纷纷上前敬酒,异人因是高兴,便来者不拒,一时场面火热。

申屠子苏脸上并没有多有兴奋与喜悦之色,目光总落到异人身上,心想自己今日大婚,成为别人的夫君,异人竟是如此高兴,于是自己和自己闹别扭,生着暗气。

异人那懂他的这些奇怪心思,举着满满一杯酒,站起来敬申屠子苏:“陛下!今日是陛下大婚之喜,外臣敬陛下,愿陛下凤凰于飞、鸾凤和鸣!”。说完,自己一饮而尽。

申屠子苏脸色更难看了,举起酒杯,狠狠地看着异人,勉强说道:“谢仁襄王了!”,满满一杯一口干了,然后自己又给自己斟了满满一杯,又是一口而尽。

申屠子苏神情落寞,若有所思,后妃、大臣、国使的敬酒,杯杯满饮,还夹缝插针地自斟自饮了许多杯。内侍见他喝的过量了,恐耽误了正事,于是小声提醒道陛下莫要醉了,申屠子苏只说是尽兴,旁人也不好强劝。一来二去,申屠子苏便喝得快不省人事了,手中的酒杯哗地一下掉落在岸上,手还指着异人的方向,异人见他指着自己,因为有何吩咐,便望着他,申屠子苏对着异人苦笑了一声,眼角划过一串热泪,然后轰然醉倒在酒案上。

内侍赶紧将申屠子苏扶到偏殿醒酒,新皇后前去照料。在内侍、宫女的协助下,新皇后亲自为申屠子苏更衣,又为他擦洗。申屠子苏已然喝得酩酊大醉,嘴里含糊地轻轻唤了一句:“异人”,一个翻身就睡死过去。异人的姓名在章华宫宫中本就鲜有人知,新皇后一个新妇自然无从知晓。新皇后就这样照顾了申屠子苏整整一夜,申屠子苏夜里做了一个噩梦,哭泣不止,伸出双手似乎要抓住什么,新皇后将他的双手紧紧握在自己手里,申屠子苏方才慢慢平息,又逐渐安睡过去。

第二日清晨,寝殿中的红烛独自垂泪。申屠子苏慢慢醒来,看到和衣而眠的新皇后,甚是感动,对新皇后道了一句辛苦。新皇后便起身伺候申屠子苏更衣,携着贤妃、淑妃、婉嫔一同前去给太皇太后请安。太皇太后正坐在殿中,获嘉长公主配坐在一旁,帝后妃嫔五人向太皇太后请安,太皇太后稍稍嘱咐了几句,又下赐了礼物,帝后妃嫔一干人等便退出殿去。

午后,异人来向申屠子苏禀告,大婚已毕,不便久留,准备辞别。申屠子苏本多留异人多注一些日子,但异人主意已定,申屠子苏心想他终究是要走的,无论自己多么希望与他朝夕相处,他终究是一个自由自在不受羁绊的灵魂,既如此不如痛快地放手吧,于是答应三日后送他离开。申屠子苏问异人以后的打算,异人说准备将五国一一走遍。异人羡慕他道只可惜我不能与你一同经历了。异人洒脱地说道你我兄弟二人必有再相会之日。申屠子苏心想这一别再见面不知是哪年哪月了,我自是时时刻刻惦念着你,你又可会如我这边惦念着我?申屠子苏即刻下令为异人筹备行装。

这天夜里,申屠子苏将侍奉异人的宫女念奴秘密召他,对她暗自嘱咐了一番。听了申屠子苏的旨意,念奴大吃一惊,旋即恭顺服从,于是将蓝月珠吞服而下,今夜念奴便在申屠子苏的寝殿内过了一夜。

三日后,申屠子苏亲自送异人、阿泽、雪儿、司马俊彦等一干人等上路,目送着异人的身影消失在远处,久久不肯离去。

两个月后,宫女念奴因身怀申屠子苏的血脉,被册封为纯嫔。旁人怀胎都是十月,纯嫔这一胎怀了足足有十六个月有余。纯嫔平安产下一个男婴,这男婴虽与申屠子苏有几分相像,但天生一幅邪魅的表情,倒是十成十随了异人。申屠子苏给这个孩子赐名申屠义甫。申屠义甫一出世,申屠子苏便打算立此子为太子,被满朝文武力谏阻止,中宫还未有子息就着急立一个侧妃所生的尚未满月的婴儿为太子,如此让皇后居于何处,况且皇子尚小,康健否?聪慧否?贤能否?都是未知,如此仓促立储,实难服众。申屠子苏一人难敌过众口,便暂且放下了此事。

十八年后,申屠义甫已经成长成一个魁梧、帅气的青年男子,活脱脱一个年轻时异人!只是大家都逐渐模糊了异人年轻时的长相,如此申屠义甫的身世才没有为人所疑。申屠子苏只有申屠义甫一个独子,申屠义甫虽然放荡不羁,但在申屠子苏眼里总是一万个满意,见无其他皇子可选,一众无可奈何,只得将申屠义甫立为太子,而他毫无疑问将是朱雀国的下一任赤帝。这些都是后话了。

异人离开南焱城之后,途径黄龙国,依次游历了白虎国、玄武国、青龙国,后面的旅程还是更多的未知而精彩的人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