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他们说,带她出来的那日城就破了,敌军在城中肆意烧杀抢掠。守城将士与不愿降的城民都死了,没有死在小“烟花”下的,也殉城了;他们说城墙尽毁,死的人太多,城内城外血流漂杵,宁德几成一片废墟;他们说乌鸦整日在城上盘旋,叫声瘆人、声闻数里;他们说,宁德的安字军只剩他们了……
“那我们为何还活着?”安陵似问话又似梦呓。
“受人所托,忠人之事。”
他们说要将她送到统领身边,安陵只是冷笑。阴恻恻的天地间刮起了风,她觉得冷,很冷,比隆冬的风还要冷。
……
“统领,南阳来使。”端木宣文快步入帐。
“这种时候?”签署合约后,南阳如它所承诺的停泊在万江边未进行下一步动作。孟岭军败退,东方永安等人将注意力转回南阳。对方虽未与孟岭军前后夹击,可也未撤军,且一直不放梁悬河归来,诸人始终放心不下。于是东方永安下令急回军,以期在发生什么变故之前顺利赶回丹州。便在这种时候,南阳遣使来了,东方永安猜不透他们的用意。
“说是南阳君主有件礼物定要交给您。”
“礼物?”东方永安皱眉,她与南阳君主并不相识。“让他进来。”
片刻,端木宣文领着南阳特使过来,特使见过礼后将手中礼盒奉上,那是一只黑檀木盒,四四方方,大小嘛……东方永安骤觉心脏剧烈跳动起来:“快打开!”她催促。端木宣文掀开盒盖,下一瞬盖子掉落在地,他的脸色惨白如纸,几乎抱不住盒子。
“我主命我转达,合约上的承诺他做到了,现下南阳正式向北辰宣战!”
“你们真敢……”东方永安眼前发花,脚步踉跄。她已经知晓盒中是什么,却第一次害怕得不敢亲眼一见。梁悬河的声音在耳旁响起:如果我回不来……为什么要说那么不吉利的话?她很想拽住他的衣襟质问,可惜再没机会了。她咬牙切齿地瞪着南阳特使:“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特使昂着他那愚蠢的头颅:“两国交战,不斩来使。”
东方永安听了天大的笑话般,狂笑起来,倏而敛起笑对着他狠狠道:“把他拖下去砍了!尸体喂狗,头颅装好送还南阳!”目眦欲裂,状若魔神。
特使一事后,安字军没日没夜、不眠不休急行军,东方永安整日里不是焦躁就是害怕,非是害怕南阳,而是怕途中再听到什么消息。此时此刻,对她来说,没有消息才是好消息。可是天不遂人愿,没过多久他们就收到南阳大军逼近丹、利两州的消息,之后丹州宁德发出的求救信息到了。还未等他们如何反应,没几日宁德陷落的战报飞入大帐。
端木宣文念完战报,东方永安失了魂魄般久不言语,端木宣文“你还好吧”的“你”字才出口,东方永安哇地吐出一大口血,直挺挺倒下去。
便在东方永安的昏迷与众人心急如焚的争吵中,南阳势如破竹直下丹州,将安字军势力压缩至月门城一带。诸多坏事中唯有一件,令人稍感宽慰:往利州的南阳军受挫,叫丁石与温云二人联手挡在了涿水城外,且温云代表涿水城奉上了归于安字军的意愿书。
※※※※※※※※※※※※※※※※※※※※
鸽了十多天,两只宝贝还是没能留住,也不是找借口,只是那几天实在没有心情。能见谅的,我在此感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