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胡贝的眼珠滴溜溜地转着。等莫德尔躺回床上,他忽然把食指探进他的口中一抹,辛辣的味道无花果汁液一样在舌尖上炸开,莫德尔也跟着炸起毛来:
“胡贝!我看你是也想被毁尸灭迹了!”
“我都尝过你的味道了,你也该尝尝我的,这才叫公平呀。”
胡贝全然不惧,甚至胆敢凑在莫德尔的唇上吻来吻去,并不害怕被咬断舌头。
“睡了睡了!”
莫德尔通红着脸,背过身去。在没皮没脸这方面上,胡贝实在是个碾压他的存在。他吸取教训,不和别人在对方的优势领域一较短长。
“嗯,睡吧。”
胡贝一只手臂甩过来,把莫德尔圈进了自己怀里。感觉到后者在无奈地叹了口气后,到底选择了握住自己的手,他不禁微笑起来,心满意足地靠在莫德尔的肩上,还没等莫德尔抱怨他的呼吸把自己弄得痒极了,他就已经沉沉睡过去了。
“说睡就睡,猪一样。”
莫德尔想要推开胡贝的胳膊,却引发了对方睡梦中哼哼唧唧的不满。他只好费力地转了个身,仗着胡贝睡着了万事不知,自己大胆地回抱住他,迷迷糊糊地也睡了过去。
第二天,两个人是在莫德尔父母刻意放重的咳嗽和不加掩饰的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中醒来的。莫德尔睡眼惺忪地打着哈欠,对于枕头的异常松软表达了深切的眷恋——在上面蹭了又蹭还舍不得起来,直到一旁的胡贝发出了哀怨的抗议:
“我胳膊麻了。”
难怪今天的枕头这么舒服。莫德尔微笑着看了一眼被自己压在脖子下面的,胡贝的左胳膊,颇有些恋恋不舍地欠身让他把手臂抽出来。胡贝龇牙咧嘴地捏着胳膊上的肌肉,活动着手指:
“我感觉左胳膊已经不属于我了。”
“那干脆砍下来算了。”
莫德尔迷迷糊糊地觑着眼去看时间,在看到时近中午时才不情不愿地拖着疲惫的身子爬起来。忽略胳膊酸腿疼的种种暂时性症状,他觉得自己还有些鼻塞,大约昨晚胡闹太过,感冒了。
“啊啾!”这时胡贝忽然惊天动地的一个大喷嚏,吓了莫德尔一跳。看到他瞪自己,胡贝讪讪蹭了蹭鼻子,“我好像感冒了。”
“都是你的错。”
莫德尔哑着嗓子回了一声,麻利地去穿衣服,看都不想看胡贝一眼。待会出去,父母发现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感冒了会怎么想?他们会不会发现什么端倪?
这全要怪胡贝!想到父母有发现的可能,莫德尔顿时惊慌不已。他快步来到窗前,打算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平静平静。
被冬日阳光烘烤得暖融融的空气还没有完全平复他的焦虑,一个比阳光更温暖的身体就已经从背后贴了上来。莫德尔头也没回,语气已经从凶巴巴转为了十分恶劣:
“干什么呢?”
“我看看昨晚那团纸让你毁尸灭迹成功了没有?”
胡贝一边说一边抻长了脖子作势往窗外看。莫德尔脸涨得通红,回身就是一脚:
“滚滚滚,看什么看!”
早有准备的胡贝干脆利索地挡下了那一脚,双手撑在窗台上,把莫德尔圈在自己的两臂之间:
“踢过一次还不够?要是踢坏了以后谁来满足你呀?”
“胡说什么……”
不可抗力省略一段。
起了床果然要面对父母的唠唠叨叨,尤其是两人眼底还挂着可做罪证的黑眼圈。如果是过去莫德尔一人面对这场景,他大约就是不说话,等父母啰嗦完了事。但胡贝在场,情形就不一样了。
看着他靠一口露着白牙的笑容和伶俐机变的口齿,不仅让自己父母成功忘却了他们两人起床太晚的事实,还敲定了自己明天去他家拜访的事宜,莫德尔感觉自己像一袋立在门后,毫无存在感的土豆,不用发表什么意见就被买家和卖家商定好低价送了出去。等胡贝得意洋洋地朝莫德尔眨眼睛时,他不知道自己在对方心里已经等同于准备把土豆扛回家的无良奸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