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等你成年了再喝酒。”
胡贝这家伙竟然还得寸进尺地在自己的脑袋上揉了两把,简直不可原谅!莫德尔捏着手里的餐刀,努力忍耐着,不让自己一刀戳在胡贝的爪子上。
这次他仗着有桌子阻挡视线,终于可以畅快淋漓地一脚踩在胡贝的脚背上,还报复性地用脚跟碾了两下。可怜刚抿了一口酒的胡贝顿时被呛得咳嗽起来,再看过来的眼神就有了几分哀怨。
吃过饭后,莫里茨又拉着胡贝聊东聊西,问起他们在军校的生活。以胡贝舌粲莲花的本事,自然是报喜不报忧,把两人的生活描绘得青春活力又令人无限向往。莫德尔坐在旁边只剩下跟着点头的份儿,只是他怎么听都觉得这生活和两人的日常起居相去甚远,不由得好笑起来,嘴角不知不觉弯起了一丝弧度。
几个人起了谈兴,竟足足聊到了深夜。直到胡贝一拍脑袋,做出了一副懊恼的神情:
“啊呀,都这么晚了,这下可惨了!”
“天哪,已经这么晚了!”聊得开心的宝琳这次也没有注意到时间,看一看几乎指到十一的表针,她一时不知所措起来,“你父母一定等急了!”
“我爸妈……”胡贝念念叨叨着,忽然抓住了莫德尔的袖子,朝他呼了口气,“帮我闻闻我嘴里还有酒味没?”
“有,很大。”
莫德尔唇角的笑意越发明显,他不得不用一声假假的干咳把它压下去。
“完蛋了!我爸妈会打死我的!”
胡贝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眉毛往下耷拉着,眼皮哆哆嗦嗦,手脚不知该往何处安放,可怜巴巴的样子引得宝琳母性大发,忙要去安慰他:
“这是怎么了?只是回家晚了而已。我去送你,和你父母解释解释可好?”
“他们不让我喝酒的,”莫德尔觉得胡贝像一只摇晃着尾巴的幼狮,正用水汪汪的,闪烁着星星的大眼睛诱惑着自己的母亲,“让他们闻到我身上的酒味,他们得给我来一顿男女混合双打。好莫德尔太太,您可怜可怜我吧,就收留我一晚上,等明天我身上的酒味散了我就回去。”
“之前才说你这孩子比□□懂事得多,一眨眼怎么也跟着胡闹起来?我当然可以留你一晚上,只是你父母不会担心吗?”
“我来之前和他们说过了,要是时间太晚,我就在同学家过夜。莫德尔太太,您不会忍心看我挨打的,是不是?您这么美丽善良,就像仙女一样。”
胡贝拍马屁的话逗得莫德尔不得不用手背拼命抵住嘴,免得笑出声来。宝琳却很吃这一套,毕竟她是不指望从二儿子嘴里能说出这种甜腻腻的赞美之词的。
“好,那就收留你一回,我给你去把奥托的房间收拾出来。”
“我哥好长时间没回来了,我今早看他的房间里的东西乱糟糟的到处都是,收拾铺床得好半天。干脆让胡贝跟我挤一晚上得了。”
莫德尔一开口,胡贝顿时惊喜万分。他美滋滋地乐着,认为这八成代表莫德尔已经不生气了。
“这合适吗?你的床可不大。”
宝琳其实也想偷个懒,晚上喝的酒有点多,她此时有些犯困。
“合适合适,莫德尔太太,您肯收留我我就非常感谢了,怎么还能劳烦您呢?”胡贝笑吟吟地附和着,心中感谢自己的好助攻莫德尔,“我和□□挤挤就行,在学校我们的条件可比这艰苦多了。”
“可怜的孩子,那你们可真是吃苦了。”
宝琳略加犹豫,到底还是同意让两个少年凑合一晚上。她小小地打着哈欠,一边收拾桌子,一边推着他们快去洗澡睡觉。至于莫德尔先生,没有人问他的意见,因为他正靠在沙发上鼾声如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