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有啊?”自觉冤枉不已的胡贝一时恼怒之下,也有些口不择言,“我什么时候逼迫过你?我又不是那些士官长!”
“胡贝!”
莫德尔一个翻身跳起来,小床再次发出嘎吱吱的惨叫。他脸红脖子粗地瞪着胡贝,双眼一时黯淡了下去,突然又闪烁了一下,燃起羞愤暴怒的火焰。
胡贝眼看莫德尔的牙齿从薄薄的下唇上离开,留下一排齐崭崭的齿痕,心知自己说错了话。他忙不迭地跟着爬起来,想要去揽莫德尔的腰,结果被一巴掌打开了手,手背火辣辣地疼。
“莫德尔,我……”
越是心烦意乱,越不知道该如何用合适得体的话来解释。胡贝痛苦地挠着短短的头发,拼命组织着语言。好容易整理出一点头绪,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又靠近了莫德尔的房门,接着响起了莫德尔母亲的敲门声:
“□□?”
胡贝只好趿拉着鞋子,抓起外套,速度飞快地跳上窗台,扔下一句:“我说错话了,你别生气”,然后一溜烟消失在窗子外面。
莫德尔气鼓鼓地啪嗒一声关上了窗,平息了一下情绪才去给母亲开门。
“怎么脸红红的?也没发烧啊。”
莫德尔一个阻止不及,被母亲在头颈上摩挲了好半天,脸上顿时更红了。
“我没事,妈你找我有事?”
“也没什么,就是看你总闷在屋里,怕你闷坏了。你怎么不出去找以前的同学玩玩?对了我记得你有个同学,和你一起上了军校是不是?好像叫胡贝还是什么来着,你不去找他玩吗?”
冷不防母亲提到胡贝,莫德尔不得不用牙齿咬住嘴唇,脸上扭曲得皱皱巴巴的。他拧过脸去偷看胡贝那两道凌乱逃走的脚印,依旧感到余怒未消,说出来的话就像扔出去的石头:
“我不认识他!”
“你这孩子,怎么今天古古怪怪的?”
幸而宝琳只是嘀咕了这么一句,并没有深究下去,莫德尔总算松了一口气。他本想着胡贝晚上的时候会像前几天那样过来,谁知道竟没见到他的人影。
第二天早上,他都故意把窗子欠了一条缝,他居然还没有出现。莫德尔顿时气得跳脚:难道他还真的和自己怄气了不成?他勉强耐着性子等到第三天,胡贝还是无影无踪。
彻底气炸了的莫德尔简直想杀到胡贝家兴师问罪,好在他还有点理智,没有真的做出过于冲动的举止,但是觉是怎么也睡不着了。他索性翻身起床,披了衣服和父母打声招呼,决定去教堂里坐坐,好静静心。
事实证明,在面对狂热奔涌,如岩浆般喷薄的感情时,无论是悠长的钟声,宁静的圣像,还是神圣的颂歌都不能安定下少年过分澎湃激越的心境。莫德尔发现教堂并不能如过去那般给自己带来安宁时,他几乎要自暴自弃了。
“都是胡贝的错,都是那家伙的错!”
他愤愤地念念叨叨,一路把无辜的小石子踢得四处乱飞。焦躁和烦乱占据了他全部的心情,不能宣之于口的委屈的呜咽闷在胸膛,几乎要把皮肤撕裂开来了。
直到走到家门口,莫德尔才收起无精打采的沮丧神情,重新抖擞精神开了门。然而他一脚刚踏上屋门口的地垫,就听到客厅里传来的一阵爽朗的笑声。
这声音,很是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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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见频将翠枕移,看花却是啼妆样,完全自主到钗裙,整顿衣裳起敛容,去来江口守空船,海上明月共潮生,棠棣花残紫荆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