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2 / 2)

闺门公敌 鹿呦柒 1588 字 2021-01-07

“娘娘铸下了错,是为母为子女前程迷了眼心甘情愿,殿下不必过分自责。幸而陛下慧眼,仍信任殿下。殿下好好的,来日为天下主建功立业,让大启国泰民安,海清河晏,既是我们的福祉,也是替娘娘还了那份。”

“木樨姑姑,木灵姑姑,你们也保重。出宫也好,父皇不必时时忆起母后的不好,你们也不必触景生情。是好事,好事。”

深深环顾一眼殿内,李盛起身走出凤栖宫,沈妙书一身素色衣衫正站在庭中等他。夕阳已被宫墙截成半个,昏黄暖融融散落,将庭中枇杷树染成黄色。莫名的,想起那句“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

“走吧。这里,日后就没有母后了。”

沈妙书不语,默默挽上了他。她能感受到丈夫的悲伤,也能感受到他的平静。这件事至此就过去了,此日之后他们要往前看,路还长得很。

“不知无别那里怎样了。”

“会没事的。七弟都明白。”

想起远隔千里的手足,不免又一层担忧,沈妙书轻轻拍拍的他手小声宽慰。二人迈过凤栖宫大门的门槛。还是回头,最后深深看一眼宫室正殿的门。他想起幼时到时辰去尚书房读书时,恋恋不舍的离开此地,一回头钟氏就站在那里目送他。眉眼温和,笑盈盈的说“去罢”。

莫名的,心口一阵抽痛,像是意识中的,又好似真切的痛楚,紧随而来一阵眩晕,恍惚间心头再次一梗,不觉躬身,一股温热腥甜自喉咙涌出,一片血色飞溅在凤栖宫前青石地砖上。

眼前模糊重叠的影子中有沈妙书紧张的目光,倒在地上,李盛在声声急切呼喊中昏死过去。

“文则!文则!”

一封带着变天的消息的信从宫中悄悄递出时,金陵已经不是过去的金陵很久了。元庆十六年六月,盛京的昱王夫妇收到太子妃密信,太子李盛身中剧毒,命不久矣。

钟氏一族的寄托没了,大启日后的福祉消亡,一切走向了未知。

江可芙不知道这封满含怨念的信是如何从宫中递出的,甚至无法相信字里行间深重的怨怼来自温和恬静的沈妙书。她控诉下毒之人的黑心,指责查案之人的无能,怨恨帝王的冷血。李盛的毒中得不明不白,没有结果的案子最后不了了之。她说自己如何数着日子在绝望里走,李盛却还安慰她终于不用每日愧疚的看着李沐凝。

钟氏的死是必然,但到了李盛,李辞与江可芙都慌神了。

这是一封秘密寄来的信,李隐显然不想让小儿子知晓这件事,虽不知为何,他却第一次,也对金陵那位天子产生了一丝怨念。李辞不能离开盛京,但为见长兄一面,他决定抗旨去金陵。

自知此时此刻,明哲保身才是正途,金陵因此也早就变天了。但那是他的长兄。牙牙学语时陪着他走路,开蒙握笔时教他念字。他的肩上过早的承担了为储的一切,却从未被尔虞我诈哪怕沾染一点灰尘。儿时记忆中宫里的“现世安稳”,竟有一半是李盛在前面,引着他们走过的。

未能见钟氏最后一面是前面恶因种下的果,但他的长兄,不该是这样的。李辞觉得他就该做个不计后果的莽夫了,他要南下,去金陵,见李盛。问李隐,为何不继续彻查。

当晚,在盛京静谧的夜色里,昏黄的灯火下,一封慷慨陈词又情真意切的信不声不响的被写下,带着执笔人复杂的心绪放进了行囊。明早,这封信会送去驿站,送去金陵。而李辞,也要一起悄悄离开这座困了他两年的城。

他没有告诉江可芙,忤逆圣意是捉摸不定的死局。在金陵时她因他被推上更高的风口浪尖承受了无数恶意,因朝局的牵扯陪他在盛京吹冷风面对冷言冷语。江可芙从不示弱分毫,但前面是一条死路,他不能让她再跟了。于是一封寄给涿郡的信也在最后被悄悄和第一封放在了一起,明早投去驿站。

如果还没到金陵就死在路上,株连起来林家大概能护她。如果有幸到金陵最后治罪,他会尽力撇清江可芙的关系。

轻轻吹灭了灯,黑暗中传来一声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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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快乐

然后那啥,卡文胡写了个无聊的元旦小剧场,不嫌耽误你时间的可以去看看,指路专栏鸽子精那本。开错文没办法改成自娱自乐小剧场的,所有文章后记和节日剧场大概都会扔在那里吧。

最后,祝大家岁岁常欢愉,万事皆胜意。2021,一切顺利!全都暴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