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胆子那么小,人都死了不知道几百还是几千年了,也许后代都没有了,挖出来也没人来寻你的仇。”
苏念没想到沈鸢竟然对自己突然这么凶,她瞥了夜君辞一眼,发现男人对着她挑了挑眉,明摆着不想管这件事。
苏念没有办法,只能来到沈鸢的身边,跟着她一起挖,两个人挖了许久,也不见夜君辞来帮忙,他只是眸色深沉的看着沈鸢的背影。
时间又过了许久,一个已经破残破不堪的棺材,露出了地面,沈鸢想也没想的就去推棺材盖,奈何棺材盖太重,沈鸢便让苏念一起来推。
她们一起用力,废了好大的劲才将棺材盖推开,看到了忠晖将军的尸骨。
夜君辞走了过去,在棺材内四处查看着,果然在忠晖将军身上的铠甲内,发现了端倪。
“这是什么?”
很显然沈鸢也看到了,她看着夹在忠晖将军铠甲中的一面破旧的铜镜,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看着夜君辞,“莫非……这就是造成函谷关镜像的那面镜子?”
夜君辞不置可否,他垂眸看了那铜镜一眼,发现它的背后点缀着几颗怪异的宝石,圆形的,上面的颜色拼凑到一起……很像是人的眼睛。
“别碰!”
沈鸢刚想将那铜镜拿出,却一下子被夜君辞制止了。
“你干什么?为什么不让我拿出来?”
夜君辞挑了挑眉,神色有些怪异。
“你都知道这面镜子是造成镜像的关键,一旦保管不当,镜子碎了,镜像就消失了,那镜像里面的人,岂不是也会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其实夜君辞此话确实是有一番道理,毕竟看这镜子的破损程度,想必是在地下深埋已久,不知是几百几千年了,可想而知,在这几百几千年中,会有无数人进入函谷关的镜像中,被困在里面,如果贸然将镜子打碎,那里面的人,可就没有活路了。
“可是如果我们不将镜子破坏掉,还会有更多的人误入那镜像之中。再说了,即便是我们将镜子击碎,里面的人也不一定会消失啊,不试一试怎么知道?”
夜君辞皱着眉看着沈鸢,声音有些冰冷的说道,“你可是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况且这还关乎成百上千人的性命。”
沈鸢抿着唇站在原地,瞪着夜君辞,不知该如何反驳,夜君辞也没有理会她,只是盯着那铜镜看了许久。
苏念在一旁尴尬的看着这一幕,她不知道为何,一路上从来没有红过脸的两个人,会突然间剑拔弩张。
“那我们就在这里守着这铜镜,什么也不做?”
沈鸢目光中似有寒意,夜君辞转过身,将铜镜遮挡的严严实实,沈鸢看不到铜镜分毫。
“我们研究一下,看看能否破解这铜镜的法术。”
然而夜君辞话音刚落,从函谷关入口处,就突然冲出来一道人影,沈鸢猛的回过头,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苏念发出了一声惊呼,她一个恍神之间,身旁的沈鸢已经提着剑向着那人冲了过去。
待到夜君辞转过身,看到的就是扭打在一起,两道一模一样的身影,他赶紧上前将二人分开。
“这,这是什么情况?”
苏念还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她被吓得面容苍白,哆哆嗦嗦的伸手指着眼前完全一样的人。
夜君辞皱着眉,脸色十分不善,他开口冷声说道,“我劝你快些从这里离开,滚回你的镜像之中,你要是伤害了沈鸢,我定不会轻饶你!”
然而两个沈鸢依旧是站在原地,愤怒的瞪着彼此。
其中一个沈鸢转过身,看着夜君辞,“殿下,这个人是从镜像之中跑出来的,你快帮我杀了她。”
而另一个沈鸢却是冷笑一声,“谁真谁假夜君辞心中自有判断,不必你妖言惑众!”
未了,她转过头,看了夜君辞一眼,说道,“我相信你,你根据自己的判断,不必手下留情!”
说完,这二人便又打了起来,苏念看着缠绕在一起的二人,只觉得头疼,她看了夜君辞一眼,发现男人正皱紧眉头沉思着。
“这两个人一模一样,根本没有办法判断!”
苏念觉得真的是为难夜君辞了,然而夜君辞却是抬起头,目光深沉的说道,“我知道哪个是真正的她。”
苏念一愣,她砸了咂嘴,想起来了之前苏忘情跟自己讲的话。
“我想起来了,我师兄说过,血液是区别生命和死物的一个区别,也就是说哪个沈鸢姐姐会流血,那她就是真的!”
然而夜君辞却是摇了摇头,“我不会让她流血的。”
说罢,他就扔出了手中的银扇,那银扇快速的旋转着,直直的向着二人飞去,只是一瞬间,银扇就划过了其中一个沈鸢的脖子,鲜血顿时洒了满地。
苏念捂着脸尖叫出声,她感觉到了血液溅在了自己的脸颊上,还有些温热。
她一边哭着一边大喊,“你,你杀错了人!你杀了真正的沈鸢姐姐!”
夜君辞拿着银扇站在原地,银扇上面的鲜血,一颗一颗的砸落在地面上,染红了周围的沙粒。
夜君辞迎风而立,嗅到了丝丝血腥,他垂着眸子,看着不远处沈鸢的尸体,身边的苏念尖叫着扑了过去,感到了沈鸢身上的温度正在一点一点的流逝。
她红着眼睛,趴在沈鸢的尸体上呜呜的哭着,可夜君辞却始终一言不发,这时,另一个沈鸢走到了他的身边,将手覆在了他的脸颊之上,那双手,竟带着刺骨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