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血外加阴气侵蚀,导致的后果就是唐星的昏迷。
时至晌午又发起了低烧,大夫也看过了,没什么大碍,可唐明彻就是内疚忧心。
伸手轻轻碰了下她脖颈上缠着的纱布,陷入痛苦自责,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做错了。
若是若是当初他们没有在一起,会不会今天的事就不会发生?
或者,他早一点醒来,也不会有这般田地。
亦或是,自己不那么执拗的想要除魔卫道,很多事情都不会发生。
可是,他终究是没得选择。
万榕进来时看到的就是他那副样子,她将药碗放在床边。
“明彻,阿昭他”
她刚开口,唐明彻就伸手打断了她,疲惫的摇了摇头,拿过药碗,一点点的喂着唐星。
万榕咬着唇,看着躺在床上的唐星,犹如飘零不安的蒲柳,她叹了口气,转身走了出去。
唐明彻轻握着唐星的手,抵在自己额头上。
他一直守在床边,自然也没错过唐星醒来的时机,见她眼睫微动,有转醒的意图,轻声呼唤着,生怕吓到了她。
唐星睁开眼时还有些茫然,看见唐明彻在旁边才微微反应过来。
“哥”
刚开口又难受的闭上了嘴,嗓子疼的不行,脖子上又传来一阵阵的痛,这才想起都发生了什么。
“似玉别动,饿不饿?喝点粥好不好?”
他是成熟的长相,眼下这哄小孩儿的姿态便略显滑稽,唐星唇角勾了一下,缓缓的摇了下头。
她想说什么,可是嗓子根本开不了口,只能在那里比着口型。
唐明彻一眼就看出她想说的是什么,阿昭两个字,也不会有别的了。
他脸色黑了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将唐星扶了起来,拿过了还有些温热的粥。
“似玉,先吃些粥。”
见她依旧看着自己,唐明彻皱了下眉,第一次对她展示了有些凶的表情。
“你不吃我就不告诉你。”
唐星:
于是一小口一小口的吃了起来,可是实在没食欲,喝了几口怎么也喝不下去了。
用手推开又递过来的勺子,艰难的摇了摇头。
她现在低烧未退,脸色红扑扑的,乍一看是面色红润,可是仔细一看就能发现那其中掺杂着的病气。
唐星用手指勾了勾唐明彻的袖子,睁着水润的杏眼,带着星星点点的祈求。
唐明彻最终还是屈服了,叹了口气,微微有些恼怒“我看在你心里,他比哥哥还要重要。”
这幅样子像极了小孩子吃醋,唐星眉眼带笑,抓过他的手,在自己脸颊上蹭了蹭,无辜的撒着娇。
某颗心顿时就化了。
“阿昭失了心智,被困在了阵法中。”
顿了顿又继续说着“似玉,如今的他不能算是阿昭了。”
唐明彻有些紧张的看着唐星,希望她能明白自己的话,万昭已经成为了真正的邪神,又丧失了理智,不知如何才能恢复正常,他真的不愿唐星跳火坑。
哪知唐星愣了一下后就恢复了正常,对着他笑了下,再不给别的反应,不免有些挫败。
又待了一会儿唐明彻就走了,让她继续休息。
出来后才想起来住持来找过,只不过他当时忧心唐星,无暇顾及其他,眼下才有心情想这些纷乱的事。
他走之前叫上了万榕,看着眼前有些踟蹰的人,二人之间的氛围竟有些尴尬。
唉
唐明彻叹了口气“榕儿,这件事跟你无关,是我自己,太过无能为力。”
万榕猛地抬起头,惊慌的看着他,随后咬着唇又低下了头,她对于万昭伤害唐星的事,难免自责“不是的,你没错的,是我我”
唐明彻倾身怀抱住了她,没说什么,但是双方心意相通,也都明白。
眼下不是追究谁的错的时候,万昭要紧一些。
住持依旧在那颗大树下打坐,看似平静,但是拨弄着佛珠的手却显示了有些躁动的心。
听到动静后缓缓睁开了眼,无甚波澜的看着二人。
“你们来了。”
“住持大师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他不再拨弄佛珠,眼眸低垂,不知在看什么,却没有焦距,声音轻缓带着落寞。
“命里定数,终是拦不住。”
二人也不急在这一刻,万昭已经变成了那副样子,再急也没有用,于是也就坐下来,听住持讲事情的原委。
“虚空里的人,你们都见过了吧?”
二人互相看了一眼,他们确实看见了里面的人,没怎么缠斗就又消失了。
他的样子自然也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