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再无心做别的事,万昭也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索性也不干了。
二人在街上走走停停,顺便买些小巧精致的物件去寻她开心。
唐星最是喜欢这些。
等回到府里后,唐星没有再黏着万昭,将那些小东西放进百宝箱后就去找了万榕。
婚期将至,她要绣自己的婚服,时间又匆忙,几日都关在房间里不出门。
唐星怕她伤了眼睛,抢过未完成的婚服,好说歹说她才肯放下手。
大红色的喜服,延伸着金线绣纹,每一针都藏进了她的心血。
从进屋开始,万榕脸上的笑就没淡下去过,将要嫁给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
唐星却满心的惆怅,几次看向万榕欲言又止。
她实在说不出口,尤其看着她幸福的样子,怎么也不忍心去打碎。
“我与明彻说好了,在临歧陪陪我父亲,然后就出去四处游玩。”
这么几年一直走南闯北,却经常刀尖舔血,从没好好欣赏过,他们都想过过普通人的生活。
“嗯,你和哥哥好不容易走到今天。”
唐星心不在焉的回着话,万榕陷在未来的憧憬中,倒也没发现。
她正想着要怎么含蓄的开口时,一阵急乱的敲门声打断了二人的思路。
一个丫鬟急匆匆的进来,说是万家主突然病倒,似乎还挺严重,已经叫了大夫,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万榕一听这话,顿时慌乱的不行,从她回来时就看出父亲身体大不如以前,却不曾料到病会来的这么急。
唐星连忙安稳住她的情绪,二人一起去看望。
万家主房间里没有多少人,只有平时伺候的几个婢女,还有管家在一旁守着,由大夫为他把脉。
唐星找了一圈,始终没见到万昭的身影。
万方元的床帐放了下来,只能看见一只手搭落出来,供大夫诊脉。
万榕心里担心,想要上前查看,却被万方元制止住。
他声音有些沙哑,透着疲惫,像是经历过一场大战一般。
“我没事,别担心。”
话已至此,万榕只能站在那里等着大夫的结论。
等大夫诊完脉之后,神色凝重,还透着些惭愧,为了不打扰万方元休息,几人去到外间。
“万家主身体无恙,恕老朽能力浅薄,实在看不出有何病灶。”
听到这番话,理应是高兴,可是万榕却更心乱。
实在是父亲并不像是没事的样子,以前还很健康的身体,突然在几年之内倒下。
说什么事都没有她怎么都不愿相信,只以为是什么疑难杂症。
陈伯客气的送走了大夫,叹了口气,领着万榕和唐星去了外面。
他说这几年万方元时常这般,经常闭关也是因此,找了无数大夫,可是都查不出病因。
“陈伯,父亲是从何时开始的?”
陈伯沉吟了下,又眼瞧了瞧唐星“大概十五年前吧。”
十五年前那件事死伤不少人,万方元也受了重伤,从此后便经常闭关。
万榕对当年那件事朦朦胧胧,只清晰记的母亲死在自己眼前。
从那以后,万宅里的老人换了又换,到如今,唯一能记得当年事的只剩下了陈伯,也是因着与万方元多年的主仆情谊。
万榕焦灼的询问着当年的具体事宜,唐星在一旁捏了把汗。
可是陈伯知道的也寥寥无几,他所作所为都是听了万方元的命令,对其中隐藏的真相也不甚清晰。
只知道当年的邪神为非作歹,万家才聚集不少世家和有能之士一起对抗。
万榕泄气不已,一路回去的时候,她思绪一直在飘忽,不停地想起多年前的事。
“榕姐姐。”
软糯的声音才让她回过神,迷茫的看着唐星无声询问。
唐星咬了咬唇,随后看定她“榕姐姐可否知道万家主为何要对付邪神?”
万榕愣了一瞬,因着这句话心颤了下,掐着自己的手心才磕磕绊绊的说出一句话。
“因为因为他作恶多端。”
“榕姐姐,他有妻有儿,怎么可能还会为所欲为,当年的事,榕姐姐真的一点不记得了吗?”
唐星最清楚不过,暝那么爱秦月,不可能还为非作歹,她相信长庚说的都是真的。
万榕站定在那里,眼神飘忽,她忽然想起那个夜晚,那么多人聚集在一起,声势浩大。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母亲抱着自己,和另一个人说着自己当时不懂的话。
事过多年,记忆早已模糊,当时说的什么怎么也想不起来,只记得那是个女人。
天□□晚,传来的声音也越大,无数人的哀嚎,血光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