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副场景,唐星却早已没了心情,她累极了,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还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见她蔫蔫的,长庚挑着眉毛,摇着扇子对众人说道“我倒是知一好去处,不知你们可有兴趣?”
于娇娇一脸不信“什么好去处?”
她来的路上问过了,庙中的月老像很灵的,求过的人大多数都有了好姻缘,虽然人多,但是她愿意等,实在不想被长庚领去别的地方。
“月老庙后面的庭院里有颗千年老树,传闻挂上愿签,只要够心诚,便能成真。”
于娇娇对他的话嗤之以鼻,根本不信,和唐明彻撒着娇,细声细语的说着想要去月老庙。
奈何唐明彻见万榕和唐星都嫌人多,就提议去长庚说的地方。
于娇娇一直给唐明彻的都是乖巧听话的形象,此时也只能在心里暗恼,不敢表露什么。
进入庭院之后果然人就变少了,只有稀少的游客,看来这里是不让随便进的。
长庚看了一眼唐星,一路上她都无话,不过他也大概能知道个一二,他用扇子敲了下唐星的肩膀,意料外的遭到了她的抗拒。
挑了下眉毛也没问“我如今住在这里,你若是有事也可来这里找我。”
那是一颗不知活了多久的老槐树,枝繁叶茂,树干粗的三个男子才能围抱住。
树根冗杂错结,像是血管一样遍布地下,占了不小的面积。
在这炎热的夏日倒是承了不少阴凉。
上面挂着许多竹板,两块相扣,红绳围绕,看不到中间写的什么,随风发出轻轻敲击的声音,似乎能安定人躁动的灵魂。
长庚不知从哪里也拿了五块竹板和笔墨,一一交给了在场的人,自己则没有。
“写上你们心中牵念的人,诚心许愿,树神会保佑你心想事成的。”
他难得的认真,不由得让人觉得他说的是事实,似乎只要祈求了树神,便会真能与心爱之人在一起一般。
唐明彻和万榕相视看了一眼,互相脸红的笑了一下,他们明白双方的心意,也没什么好遮掩的,拿过笔墨,便写了上去。
笔下的一笔一划就像是临摹着心爱的人一般,对着风吹干后拿过红绳一圈圈的围绕住,确保不会散乱破坏后,才放心的挂在了树上。
他们二人的绑在了一处,那相相对应的两块愿签就像是他们两个人,天地之大,总有他们容身的一处。
“榕儿。”
唐明彻牵过万榕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向她传达自己的心意,不用多说一句话她就会明白。
于娇娇看着他们二人之间流露的美好,嫉妒的眼睛发红,看着万榕那副幸福的样子,只想破坏一切。
她在竹板上写下了唐明彻的名字,挂到树上后,看着那块孤零零的愿签,脸色阴沉。
‘只要能实现她的愿望,做什么都在所不惜。’
三人之间暗流涌动,唐星丝毫不知,看着手里的愿签久久出神,她的梦早就碎裂不堪,连想象都是奢侈了。
不过她最终还是拿过了笔墨,极其慎重的写下了‘平安’俩字。
踩着木梯,将愿签挂了个靠里的位置,随后双手合十,许着愿望。
“树神啊树神,我不求姻缘,只求他岁岁平安、年年如愿。”
微风拂过她的发丝,她闭着眼睛,是竭尽的虔诚。
额头上的红痣分外显眼,斑驳的光影打在身上似乎渡了一层光晕,像极了观音座下的信女。
美好的不容触碰,仿佛下一秒就会消失。
万昭从刚刚的争吵后就一直魂不守舍,他生了远离唐星的心,可是却只有看着她,才会觉的安定些,此时也是。
看着树下的她,心脏控制不住的跳着,他突然明白了什么。
那患得患失的不安、时刻翻腾的嫉妒,和她对自己笑、对自己讨饶时便会愉悦的心,他忽然就恍悟了。
也许,他喜欢那个人,那个他曾经最讨厌的人,那个脆弱易折的人。
胸腔翻起巨浪,鼓胀的情绪与压抑许久的情感一同涌了上来,呼吸急促,是他承受不住的强烈。
一股腥甜从喉中溢出,他生怕被发现,转身走到一个没人的角落,弯腰捂着胸口,想把那些情绪压回去。
可是压抑的太久,此时是翻倍的狂热,他用袖子擦着嘴角溢出的血,手上伤口流出的血液已经凝固,整个人看着狼狈至极。
他激动亢奋,陌生的感情来的猝不及防,心底泛起的酥麻游遍四肢百骸。
这是前所未有的感觉。
可是他也怕极了,从前的所有不堪在此时放大,曾经做过的那些伤害她的事,还有故意展露的那些黑暗。
此时便报复一般,全化作了利刃插进了他的心头,毫不留情。
前所未有的恐慌,她会不会已经厌恶了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长庚?是不是就快要离开自己?
无关紧要的人无关紧要的人
他缓缓松开捂着胸口的手,握着的竹板已经出现了裂纹,隐约有一些溅到的猩红。
似乎所有接近他的人或物,都会因他受到伤害。
可是怎么办,他好像放不开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