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来,原本老鸨她的心中还暗暗好奇呢,那文举人本来打扮地寒酸的像个乞丐似的,衣衫褴褛的,若不是一个举人名头加上他那副俊秀的容貌,老鸨早就让人把他轰出去了。
一开始老鸨以为这位死性子的文举人是会一直在自己这画舫面前吹箫,希望博得画舫上美人的青睐。
她还笑对方痴心妄想呢,毕竟她家的画舫娘子全都跟着自己也算是见识了一些锦绣繁华,文举人这寒酸样,怕是以后她们赎身了也没人想嫁。
光有一张好面皮有什么样?还是家境本是为官作宰亦或是出身勋爵门户,,这些才是首要条件,要知道红颜易老,这句话可不仅仅指女子。
那老鸨愿是想着让文举人在这里继续吹,正好打得是一个奇货可居的念头,却没想到的是,相隔不过几日,那文举人竟然是全然换了一番行头。
他从原本的衣裳破旧,缝满补丁的乡下小子模样变成沦为一个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锦袍,笑容儒雅,颇有几分翩翩嘉公子的潇洒气韵。
一开始老鸨还心生好奇,以为文举人是得了哪家小姐或者大人的赏识,可是转身又觉得不可能。
在他们这偌大的京都当中,光是进士就有几百人,就算是榜下捉婿也捉不到文举人这样一个连同进士都没有考上的落第书生。
只是那时她只是心中微微疑惑就再没搭理,可是如今她还有什么不懂的?
可骤然间老鸨突然想了起来,文举人那身衣服怕是还是幺娘拿着自己的体己给他的,呸,狗男人没担当,还好意思的花女的钱
还有这幺娘也是自以为遇到了真爱,其实对方只是骗财又骗色,现在把她丢在这里,连封信也不回,真是一手好牌打的稀烂……
要不然凭着幺娘这些年来的受追捧程度,她岂会只剩下表面几对首饰,然后多的银票,银两,金子一点都不剩吗?
一想到这儿,老鸨更是觉得气得更加急了些,差点气的昏死过去。
她心痒幺娘那串蛟珠项链都好些年了,可惜对方一直待她冷冷淡淡的,自己又得靠对方赚钱,所以只能卑躬屈膝的,连大话都不敢说一声。
可是这倒好,自己处处忍让,可这幺娘却是越来越放肆了,竟然还敢私底下珠胎暗结,真是昏了头了。
现在好难得她能够做一回幺娘这主了,可是这蠢货竟然把所有的首饰金银都尽数送了出去,要知道那些珍宝粗粗算着也得有一万多两,可现在却只剩下几件普通首饰,这能让老鸨如何不生气?
就好像白花花的银子从她的面前溜走,而她却半丝半毫也没有留住,一想到这儿,老鸨的声音更是添了几分冷厉,她低头看着昏迷不醒的幺娘不屑的说道:
“把她给我拖下去,仍在最破最烂的下人房,若说有人问幺娘小姐去哪了?你就说幺娘准备舞蹈呢。
还有,既然这幺娘这么有主见,那安胎药不必给她喝,稳婆和大夫不必跟她去,每日只给他一点青菜,一点小米粥,看看她能不能把这个自己期盼已久的孩子好端端的生下来。
天下这奇事怪事也真是巧了,我还第一次看见歌女有情人恋上飘逸书生的呢,只是这到底不是梁祝化蝶的美事。
幺娘这个蠢货以为自己找到了终身托普的人,却不知对方拍拍屁股骗财骗色,他自己却什么都没有留下。”
老鸨依次的看了看站成一堆的歌姬花魁们,只见她们站的仪态极美,都是一收方才幸灾乐祸的表情,乖乖的听着老鸨的训示。
毕竟他们可没有当初幺娘那么的底气,可以视这些凡尘俗物为无物。
因为实在是没有资本,可以和老鸨有一说一的谈条件好哪怕不同向幺娘打扮的女流,语言交流就行。
那时候的老鸨自然要捧着她,哄着她,而她们还得百般要求,这位妈妈才能给自己住个稍微舒服一点的房间,吃点儿稍微可口的小菜,也正是因为如此众人心中不平衡,才会对幺娘如此敌视。
说到底,不患寡而患不均,这个道理在各行各业,各个年龄段全部都适用。
就这样幺娘被赶到了下房,而她原本住的地方却被封存了起来,不再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