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用的无影灯熄灭下来,手术室门上代表着手术中的红灯熄灭。
一切无声的变换都在宣告着白玉啸手术的结束,白晓灵扶着母亲站起身来,看向一个从手术里走出来的一个面带口罩的医师:“恭喜,手术成功……”
剩下的话母亲已经听不见了,整个人腿软的直接要跌坐下去,白晓灵赶紧扶住母亲,同时擦干脸上的泪水,笑着向医生道谢。白玉啸的手术已经成功,后续要看情况是否稳定,也就是查验排斥反应的轻重程度。
白父迈着步子从外面走了进来,听到消息之后,泪水从满是褶皱的脸上滑落。周怀礼也激动的满脸通红、眼眶闪动,对于他来说,这是一次补偿。在母亲离开一周年之后,正巧能够遇到一个被同种病症折磨的孩子,也许命运这东西真的存在吧。
重症监护室里,白玉啸仍旧没有醒过来。
坚毅的脸上眉毛皱的很紧,像是在做一场噩梦。而现实这场噩梦已经结束。
……
沈默看着手机上的讯息,长舒一口气笑了起来。这是白晓灵报告白玉啸平安的讯息。可他的眉头里有些阴霾始终闪烁不定。
用了两分钟的时间才把病号服换了下来,一纸诊断报告被放在背包最深处的夹层里,沈默右手把包挂在肩膀上正式出院。此时已经是初一了,大年夜是和守夜的护士们过的,医院的饺子还是挺不错的。
为了不让家里担心,沈默让唐粒先回家了。
即使是过了除夕,列车的班次依然很紧张。幸亏他算好了出院的日子,孤身一人踏上拥挤的列车回到家去。各色各样的人都有,但眼中都隐藏着激动。自古我们就是这样的性子,不太善于表达感情,所有的珍惜都埋藏在行动中。
但是年轻一代可能不太一样,敢于主动敢于争取是这个世纪新的浪潮。
该如何评价呢?不需要评价。含蓄有含蓄的好,直白有直白的好。本无高低,何需评价。人群中沈默没有戴耳机,听着不同的乡音闲话家常,好像也跟着热闹一些。
双手放在羽绒服的口袋里,右手很暖和,左手有些冰凉。沈默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往左手里塞了一个暖宝宝。目光落在窗外渐渐放远,雪一点点的厚起来,这就是北国风光。
赤道的夏天比南北半球热情,而南北半球的雪比赤道顽固。
……
“你说罗语有戏吗?”唐粒一边磕着瓜子,一边和白晓灵发消息。沈默已经发来出院的照片,她也就放下心来。作为一个独居男人,他一向很靠谱,这是他最大的优点。
“什么有戏没有?”白晓灵发完消息把手机放回口袋,她正在为家里进行大扫除。嘴上蒙着一个口罩,稍微有点感冒。本来是父亲去接白玉啸出院的,白晓灵看着妈妈做饭时魂不守舍的样子,就让她也跟着去,这会儿应该在返回的路上。
锅里是些炖菜,还要等些时间。
“姐,你还是放着我来吧?”钥匙转动门,白玉啸率先走了进来。换了鞋子,准备直接拿起白晓灵手里的抹布,却被白晓灵
躲了过去。
“你个病号还是好好待着,等着吃饭吧!”白晓灵看着健康的弟弟,很是高兴。
“你们两个孩子都去歇着吧,我来擦!”妈妈换了鞋子,直接拿走女儿手上的抹布。
“妈,那你不管厨房啦?”白晓灵笑嘻嘻的。
“哎呦,我的炖肉,丫头你添水了没有啊?”妈妈赶忙往厨房跑去,添了些水之后回转身来,“那你来吧,让两个孩子休息一下!”
“好好好,我来,你们都歇着!”白父苦笑着接过抹布开始干活。
“你还一脸不情愿似的,整天下了班就坐着看谍战,过年就该你多干干活!”母亲瞪着眼睛,眉眼带笑。
四个人分工明确,白父负责擦桌子、擦橱窗,白晓灵负责拖地,之前已经扫过了,妈妈负责厨房,白玉啸负责去尝尝菜的咸淡。这才是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氛围。
为了庆祝白玉啸大病初愈,这一顿饭吃的很热烈,白晓灵甚至和爸爸喝了两杯酒。一家的谈笑声混在过年的喧闹声中,久而复得的年味儿也更加浓郁了些。
……
在谢绝了唐粒的邀请之后,沈默独自一人回到了家中。
超市买的速冻水饺,加上货架上的特色酱料,这就是沈默的年。最早的时候他会去唐粒家、去罗语家过年,后来就渐渐不去了。尽管是从小长到大的发小,但终归不是一家人。看着别人的阖家欢乐反而容易心伤。
手机里一共有五条讯息,唐粒、罗语、白晓灵各一条。另外王以笙也来了问候,是关于伤势的。最后一条来自银行的。所以网上有段子说,最关心你的永远是银行,无论是生日还是各种节日,总会有一条群发短信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