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三周年纪念日(1 / 2)

遗憾散场 春秋蛰 1576 字 2020-03-27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在雨霖铃·寒蝉凄切》中柳永如此感叹着,开封到浙江就是古人所谓的“此去经年”。唐粒翻阅着一本诗集,其中一篇记叙着柳永。

现代化进步带来了令人唾弃的快餐爱情,但是也终结了从前的相爱却难得相见。“进步的是时代,而出问题的是人本身。”这一句是一行字迹端正的批注,是齐北风留下的。

“路上注意安全,有事打电话。”

唐粒看着手机上躺着的一句平淡的语句,来信人是沈默。八成是白晓灵告诉他的,但是依旧令人心生欢喜。而另一个欢喜在铁轨的另一端。

“好的!”后面跟着一个吐舌头的笑脸。

她正坐在前往齐北风所在地的火车上,风呼啸着飞跑过车窗,追随着风的还有那些陌生的景色。她目光放远,并不执着于看什么。只是往后的每一丝景色都在提醒她离彼岸近了一分,于是心中的欢喜也多一分。

……

耳机里放着唐粒、白晓灵演唱的那首onlygo》,无线耳机的电磁波连接着两个耳朵,一只是白晓灵的左耳,另一只是沈默的右耳。

什么是恋爱呢?逛街、看电影、吃饭,或者是责任、忠诚、保护。

如果是这样,两个人都愿意去尝试。前者已经完成,后者需要契机。

一件外套配上一条休闲裤,这是沈默的收获。一件相得益彰的外套、一件简约的衬衣、一双透气轻巧的鞋子,以及耳环、手链,这是白晓灵的收获。

两个人也有分歧的时候,比如白晓灵执意要把沈默挑选的黑色外套换成白色。两个人也有默契的时候,比如两个人同时认可了那件女式衬衫,因为它胸口的那株郁金香图案。

电影是白晓灵选的,一部口碑很好的战争片。貌似是为了庆祝百里幽六十岁大寿,影院二次上映他的转型之作青铜弹壳》,这是他从一个文艺类导演转型为战争型导演的开始。故事讲述的是一个外星文明攻打地球的故事,背景看起来宏大无比,但是情节却只发生在一个街区。

“你知道这部电影的灵感吗?”白晓灵接过沈默手里的可乐。

“难道是某个科幻小说改编的?”沈默的电影口味一向是悬疑案件之类的。因为无论是神鬼妖狐,还是都市商战,核心都是人。而悬疑案件是人性冲突最为强烈的一种。

“灵感来自于奥古斯特·斯特林堡的半张纸》,那个瑞典作家从半张纸来入手,讲述了一个年轻房客的妻子和孩子死亡的故事,就像是把生活切开了一个平面。而青铜弹壳》也是如此,一部两个小时不到的电影是难以讲述一场两个文明之间的战争的,于是百里幽从那个时空中切出了一个街区,表达的主题是:战争的危害、文明的碰撞。”白晓灵的耳朵贴在沈默的肩膀上,嘴里小声的说着。

“原来如此,看起来你对百里幽很了解。”沈默一向话少。

江流封很推崇爱因斯坦关于相对论的解释,你的屁股坐在炙热的火炉上,与你和心爱的姑娘一起约会时,时间是不一样的。沈默体会到了这一点,他甚至有些记不清自己是什么时候来到图书馆的。

看着对面拿着本小说在看的白晓灵,沈默笑了笑继续刷起了题。

紧跟着方不语的步伐,他顺利的脱离了“单身战队”的复习队列。估摸着现在罗语应该在江流封的魔鬼训练下欲哭无泪。

但事实上,罗语正和王以笙在校园里散步。

“你知道约女生出来最好不要是麻辣烫和火锅吗?”王以笙的小白皮鞋踩在落叶上发出轻微的响声。

“为什么?”罗语一度觉得自己不像是在追王以笙,因为周身的氛围就像是一个年长的姐姐在教不懂事的直男弟弟把妹一样。

“因为温度会把妆容破坏掉,这也是女生随身带着口红的原因,在洗手间的时候能够简单的补个妆。”王以笙也说不清自己在做什么,帮一个憨憨的小胖钓妹子,可他好像就是来钓自己的?

“所以你才会选择甜点吗?”罗语对于甜味有些抗拒,因为嘴里有两颗坏死的牙。

“不,我刚巧在减肥而已。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一个女生正在伤心的时候,你是应该是陪在他身边安慰她呢?还是保持距离,并且解决让她伤心的问题呢?”王以笙像是玩心大起,决定给憨小胖普及一下常识。

“我一直陪在她身边只是说些安慰的话,那算是……趁人之危吧。应该先解决问题,这样她就会感激我。”罗语有些纠结,歪着头思考。

“哎,你真是没救了。你解决了问题,她只会把你当成一个可靠的朋友,放在电视剧就是个男二的命。”王以笙摇头叹息,看向罗语的眼睛里满是同情。

“不懂。”

“女人呢,大多是感性的生物。在失恋之后能够两天走出来的女强人是很少的,虽然这个时候去接近的确带着你所说的‘趁人之危’。但是爱情本就是‘趁人之危’的事情。一个心智无比理智、无比坚强的灵魂,是不需要爱情的。”王以笙淳淳教导。

“所以江流封才不需要爱情,和那些终生不娶的科学家一样。所以,我足够强就不需要爱情……”罗语一脸正色,像是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般兴奋。

“你给我滚蛋!”王以笙气鼓鼓的一脚踢在罗语的屁股上,“我教你把妹,你居然准备出家!”

罗语嘿嘿笑着,拍了拍屁股,那一脚并不重。

“人活的就是两个目标,快乐和正确,就比如你那个大佬舍友,他能够把正确当成快乐。但是这种快乐不是谁都能感受到的,你一个爱情都没把握搞定的就不要去攀科学的大门了。气死我了,走了。”王以笙转身离开,正巧天色也晚了下来。

“哦。”罗语有些心不在焉。

“哦?你没救了。”王以笙叹了口气,在夜色中渐渐消失。

罗语独自坐在操场的观众席上,下面偶尔路过两三个匆匆赶路的人影,头顶是黑漆漆的夜空,月亮再一次被云层遮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