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月下宫商飞鸿影(四)(2 / 2)

几番交锋,柳相怡自知并非李三敌手,若是他想在此处轻薄自己,亦是只能任其胡作非为。

别无他法,柳相怡只好小心翼翼的将衣服褪去,躺进水中,发麻的手脚终于可以舒展开来。

正洗的舒服,李三突然伸出一只手,吓得柳相怡急忙将身体藏进水中,道:“无赖,你莫乱动!”

李三摇了摇手中的药包,道:“你手脚捆绑三日,血脉不通,这药对你有好处。”柳相怡不屑道:“你会有如此好心?”李三道:“我若是害你,何须这般费力。”说完,便将药包丢进浴桶。

柳相怡泡在水中,看着肮脏不堪的柴房,不禁自嘲道:“枉我堂堂柳家三小姐,竟沦落到这般田地,想来真是可笑。”李三呵呵笑道:“如此尚有瓦片遮头,多少人求之不得。”柳相怡鄙夷道:“我乃柳家三小姐,如何与你这泼皮无赖相提并论。”李三道:“泼皮无赖又如何,脱光了身子却无不同。”柳相怡两眼一翻,道:“粗俗余眛,顽劣不堪。”李三只是笑笑,不作反驳。

柳相怡问道:“欧铭乃天下第一琴师,为何会留你这无耻之徒在身边?”李三回道:“先生观我是可塑之才,一心要将我引入琴道。”柳相怡哼道:“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李三不知其中缘由,便不想与柳相怡争辩,柳相怡见李三不说话,又问道:“在山重水复为蓝若姬杀我,你是何人,我从来不曾见过你。”李三道:“李三,山野村夫,市井泼痞。”柳相怡记在心中,道:“待我出去,定将你碎尸万段,已报今日之辱。”

李三不觉发笑,突然,眉头一紧,从一旁拿过干净衣服,扔与柳相怡,道:“将衣服穿好。”

柳相怡一愣,李三已经站起身,走到门前向外张望,柳相怡披上衣服,不满道:“我还不曾洗干净。”李三不由分说,将柳相怡从水中拖出来,绑住手脚,塞住嘴巴,扔进角落里,又用厚厚的稻草盖得严严实实,随即推门而出。

一叶轻舟停靠在孤山旁,柳家二老,柳相鹤兄弟四人下了船,正撞见李三大摇大摆而出,柳相鹤拱手道:“李兄,想不到竟在此相见。”李三拱手一笑,道:“二公子与庆宗兄深夜来此有何贵干?”柳松呵斥道:“混账,这孤山别苑乃我柳家禁地,你为何在此?”李三道:“南门镖局家大业大,区区一间别苑而已,何必如此认真。”

柳松性情暴躁,闻言便怒,柳相鹤问道:“李兄,可曾见过小妹?”李三道:“不曾见过。”柳相鹤笑道:“既然不曾见过,为何在此拦路?”李三道:“先生有伤在身,需要静养。”柳庆宗敬重欧老先生,不愿动手,劝说道:“李兄,小妹失踪多日,若是身在别苑之内,还请如实相告,免去我等忧心。”

李三见柳庆宗好言相告,亦不再满口胡邹,道:“人在别苑做客,你们大可放心,先生正在教授她些琴艺。”柳庆宗道:“既然如此,李兄可否让我见见小妹,亦是好安心。”李三道:“庆宗兄无需挂念,我自会好生招待她。”

柳松见李三如此无礼,呵斥道:“小子,在我柳家地界亦是敢如此张狂,老夫一刀劈了你。”

八环刀在手,柳松一刀劈出,无坚不摧之势,登时压过李三头顶。李三双眼一眯,察觉其中厉害,后退一丈,转瞬之间,柳松刀锋已到,先前站立之处,足足一尺之深的刀痕,柳家刀法,当真威力无穷。

李三不曾想过柳家刀法竟然如此厉害,心中隐隐不安,余光瞟向了柳松身后的柳相鹤。

柳庆宗观李三身法不弱,见他瞟向柳相鹤,便知晓其心意,先一步挡在了柳相鹤面前。

李三遭柳庆宗识破,痴笑一声,身子微躬,左手虚晃,短刃在手,却是一把直匕。

柳松不作理会,气势汹汹压了过来。

匕首搏刀,凶险万分,又兼柳松刀法精湛,李三招架却是费力。好在柳松刀法厚重,李三凭借身法倒是进退自如,不至于落败。柳庆宗一旁见到李三武功,不禁道:“李兄好快的身法,三叔虽然压得住他,却一时不易取胜。”柳相鹤笑道:“不妨事,他有伤在身,气力必然不济,落败瞬息之间。”

一旁柳栴心系柳相怡安危,道:“庆宗,你且进去寻相怡出来,莫要耽搁。”

柳庆宗点头,朝别苑走去,李三虽与柳松对招,却始终留意几人动向。

见柳庆宗欲进别苑,李三闪身而出,直奔柳庆宗而去。

柳庆宗不曾想过李三自身难保之际,竟还留意自己,未作防备,仓促中刀不曾出鞘,侧身急躲。

李三意不在柳庆宗,二人一个照面,李三顺势从柳庆宗怀中拔出混元刀,回身猛劈,随后而来的柳松横刀一格,竟被震住不前。

李三不敢耽搁,提上混元刀跳出一丈,称赞道:“好刀。”

混元刀重六十四斤,加之李三怪力,柳松措手不及,自然失了一招。

柳庆宗见李三单手持刀,道:“李兄好臂力。”李三大笑道:“庆宗兄,借你宝刀一用,事后自然归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