贯且狂笑一声,扛枪而走,铁屈怒视画师纶两眼,遂去。
画师纶终于放下笔墨,一幅峥嵘山河图,大功告成。
小主怨声道:“画师纶,你害苦我也。”话落,小主栽倒下去,不省人事。
常玄胤见状急忙赶到小主身前,却无从下手,画师纶张望两眼,道:“应当是中了铁屈的虫毒。”常玄胤急道:“那当如何是好?”画师纶眨眨眼,道:“小伯爷好生在意她。”常玄胤道:“人命关天,阁下莫要顾左言他。”
画师纶见常玄胤动气,嘿嘿一笑,道:“小伯爷带上她随我来便是。”
待小主醒来,已到日落之时。
常玄胤守在床边,见小主醒来,松了口气。
画师纶抬眼道:“中铁屈蟾蜍之毒,能醒来算是命大!”常玄胤问道:“蟾蜍之毒可解?”画师纶道:“既然是毒药,自然解得!”常玄胤道:“那快些解来!”画师纶道:“我不是大夫,如何解得。”
小主气道:“莫要同他废话,我死他才安心。”画师纶回嘴道:“小人之心,保你性命,亏我丹药灵验。”小主坐起身来,常玄胤道:“躺下,免得毒气攻心!”小主一摆手,道:“我的身子没那般娇贵!”说罢,便下了地。
画师纶道:“你若乱动,性命不保。”小主冷哼道:“我在此静躺,便不用死?”
画师纶眼睛瞟向别处,不再多话。
常玄胤问道:“纶兄,何人解得此毒?”画师纶道:“京城太医院内有药王解毒妙方,能解天下奇毒,或许能解蟾蜍之毒。”常玄胤道:“京城千里之外,来去耗时太久。”画师纶遂道:“药方我亦是知晓,奈何其中十几味药皆是皇家御用之药,世上难寻。”
常玄胤再问道:“那何人还可解此毒?”画师纶信口开河,道:“楼观台或许解得,但是那些老道出名的吝啬,武功又高,至今无人敢去撒野!”
小主一拍桌子,惊得常玄胤一颤,画师纶讪笑两声,却又慢条斯理的道:“蟾蜍之毒并非奇毒,只因铁屈用毒高明,此蟾蜍毒配方与其他多有不同,精通药理之人细细钻研,便可制出解药,只是耗费太久,她等不得而已。”
小主不愿再听画师纶废话,问道:“这是何处?”画师纶道:“自然是谢家。”
小主中毒,常玄胤受伤,画师纶带二人离了北楼,便来到宛陵城谢家。
谢尹见常玄胤受伤,急请名医到府,好在常玄胤功力非凡,并未伤及根基,只是小主中蟾蜍之毒,满城名医束手无策。
听闻小主醒来,谢尹、鲍折梅赶来探望。
少叙一番,谢尹道:“小伯爷,家父想见你。”常玄胤早知谢群贤名,遂与谢尹来见谢群。
谢尹生母、谢群夫人乃是先帝之女宁国公主朱长宁,与先太子朱标同为孝慈高皇后所生,未出阁时亦是名满金陵的人物。
朱长宁与楚家、李家、徐家往来密切,下嫁宛陵才子谢群,人称谢群为驸马才子。
谢群夫妇等在厅中,见谢尹带常玄胤而来,起身相迎。
常玄胤附身便拜,道:“小侄常玄胤见过长宁公主、谢大人。”
长宁公主将常玄胤扶起,四人坐定,长宁公主满心欢喜,问道:“你叔父可还安好?”
常玄胤乃常茂之子,当年在金陵,常森兄弟三人多得长宁公主庇护,如今几十年不见,长宁公主甚是关心。
常玄胤道:“叔父在外幽半官半隐,落得清闲。”长宁公主道:“你爹与升早逝,他一生未娶,倒是有些孤寂。”
常氏三雄,常茂、常升、常森,同为前朝风流人物。
长兄常茂袭常遇春爵位,战功赫赫,前朝末年横死金陵。
二弟常升随辽王出镇外幽,乃当年名震外幽的“龙城十三青鹫”之一,金陵罹难之后亡故。
三弟常森则追随宁王出镇幽州,朱棣起兵之后,宁王便是最早响应的藩王,冀州五战,常森多有功勋!故此常森在今时永乐朝堂的地位十分超然,只是不知为何,常森二十年不曾回京。
长宁公主见常玄胤气宇轩昂,十分喜爱,道:“夫君,你看他倒是有些上官当年的风范。”谢群不悦道:“夫人,莫要提他。”
谢尹听罢连忙道:“小伯爷休怪,父亲与先太子交情深厚,心中念旧而已。”长宁公主遂是解释道:“他是个老顽固,莫要听他胡言乱语。”
常家与谢家世交,常玄胤对谢群夫妇十分恭敬,自然不会介怀。
叙起两家情谊,长宁公主少不得声泪俱下,常玄胤亦是为之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