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子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他继续说道：“三十多年前，为了领悟归凡之道，我去了北凉，因为那里是极寒之地，灵力难以动用。”

“在那里，我才能真正做个凡人。”

“没有想到，我在茫茫草原上遇到了北军，也就是为儿当初带领的那一支。”

“我亲眼看着那名女子替为儿挡去了致命一击。”

“等北凉军队退去，那女子已经尸体冰凉了。”

“但为儿还有一口气，像是北凉军队故意放过的，也像是没有发现。”

“我带走了为儿，却无法治好他身上的伤。”

“在北港，我遇到了号称东海一枝花的柳秋荷，她说，她有办法能够治好为儿。”

“但前提是，我要随她入东海。”

“她确实治好了为儿，还在机缘巧合之下，帮助为儿凝聚了灵格。”

“朝夕相处几个月，他似乎是对我有了特殊的感情。”

“那时我正处在悲伤之中，心中所想的全是我的小师妹，完全没有感受到她的爱意。”

“师父在皇城之战中身死道消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我的耳中。”

“我带着为儿回到主阁，做了阁主，教授为儿修仙之法。”

“之后的时间里，每当我心情苦闷，就会去东海找她。”

“最近的一次，应该是在二十多年前。”

“她不知用了什么药，让我无法抵抗。”

“于是，我们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

“我只把她当做知己，从未对她有过其他的感情，所以，我无法再面对她。”

“那一次离开之后，我就再没去过东海。”

“直到我渡过了情劫，领略了凡人的爱情，我才放下了小师妹，也忘记了她。”

“如果不是你找来，我可能永远都不会再想起她。”

有些事情，吴为是知道的。

那东海一枝花，他也见过。

柳寻茵看着吴为，似乎还是不敢相信。

吴为对着她点了点头。

“师父从未说过我有父亲，我要来这里寻姻缘，她也没有特殊的交代。”

“我还是不能相信你。”

柳寻茵摇了摇头，眼中满是纠结。

“因为你师父知道你命中的姻缘是谁，更知道，他是我的徒弟。”

“但她不想让我们父女相认。”

“可能是不满，也可能是有恨。”

“是我对不起她在先，这些我都认。”

“你不认我，我也不会强求。”

“能说出这些，就表明，我已经放下了。”

流云子深深的出了一口气。

能说出这些，他倒是更舒服了一点。

只剩下三年寿命，还有什么不能放下的呢？

对，就是对。

错了，就是错了。

再纠结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

一柄寒剑逐渐在流云子手中凝结。

“此剑，名为寒冰剑心，乃千年前圣人帝闯所留，一直作为我流云阁主的信物。”

“今日，我便将这短剑交予你，从此，你便是流云子，是我流云阁的阁主。”

“我只有一个要求，保护好我流云阁之人，尤其是蛮儿。”

“你做得到吗？”

流云子像是在交代着后事，对着陆南风问道。

【作者题外话】：11月13日，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