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连尧皱了皱眉，显然觉得目前的状况有点不合他胃口。“事情办妥了，我下去休息了！”连尧说话的语速明显有所提升。话一说完，转身就要走。

“回来！”

连尧僵了一下，终于叹息着回来。“还有吩咐么？”

“你没有事问我么？”

“完全没有！”连尧重重的打了个哈欠，斩钉截铁的回答。想用行动示意诺凛他的劳累。

“很好！”诺凛站起身向内帐走去。“但他们几个有问题要问，你来替我回答吧。”

诺凛轻抿口茶，若有所思看着本该早已离开现在应在白虎族的人，深深蹙了眉……

“主子想说什么大可说出来，这样盯着我已经两个时辰了。”正在整理书本人淡淡道。

“你为什么还要回来？”

小四闻言怔怔的看着诺凛，专注得像是要把他的样子刻在灵魂中一般！

“我想了两天决定不回去了，还是留在主子身边才是最好了，对于青丘也好，还是白虎也罢。”

“你不回白虎你没想过你的母亲？你觉得他们会放过她？”

小四闻言一愣，原来这个人还是关心自己的，哪怕自己曾经背叛过他。脸色一变，随即垂下了目光。

“主子放心，我在青丘一、可以盯住青丘和都城的白虎势力；二，在白虎我早就拥有了自己的势力，如果主子需要随时都可以拿去用，如果老大说的是我母亲，老大大可放心我早就把母亲安排在一个安全的对方。还是说，主子还是怪我？”

“不，我没有怪你。”诺凛一把托住他，按到了椅子上。“我只是在想，若早知道躲不过去，当时就不用做那么多了。”

“主子不必内疚，”小四急忙摆手道：“在青丘我依然是主子的小四，其他的谁也不是，我只是一时好奇心过胜而已，主子其实不必理会的。”

“然后看你烦恼整晚吗？”诺凛叹息着开口道：“这凉夜总共有二千余名忠心的亲信，若将其首脑屠戮殆尽，其余人马必定化整为零、一哄而散。根据我安插在白虎的势力提供的资料，你猜突然没了首领的凉夜的这方势力是怎生模样？”

小四的眼睛一亮，唇边带上了一丝微笑。“这三帮主的头脑向来受到帮会中众人的推崇，但二帮主的修为却又远胜于他。以往有大帮主压着，还能维持表面的和气，如今……”

诺凛狡黠的眯起了双眼道：“在他们被带走前，我凑在蒙上眼的两人中间，很小声的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别忘了我的尾款！”

“小声到刚好让两人听见？”小四的眼也眯了起来，笑容在脸上逐渐扩大。

“没错！”

“他们会相信吗？”

“信不信都没关系！他们俩都是聪明人，知道什么样的答案才是对自己最有利的。他们可以顺着我给的路走，也可以另行编一个故事，但无论如何都不能说实话。”

“哦？”小四挑起眉，看着眼前的人笑得如同冬日的暖阳，整个营帐都仿佛跟着温暖了起来。但他的眼睛却依旧如万载玄冰雕琢而成，剔透中散发着森冷的光芒。

“他总不能跟手下说他被人抓去讲笑话，由于他讲得比大帮主精彩，这才能活着回来吧？就算说了，你觉得有人信么？”诺凛淡淡的笑道。

“所以他们根本就没得选择！”小四一脸钦佩的看诺凛，倒让诺凛有些不惯。

“其实还是有的。”诺凛起身向床铺走去。“至少可以选择死在谁的手上。我们？还是昔日的弟兄！”

小四静静的坐在原地，脸上依旧挂着叹服的微笑，半晌都没有动弹。

诺凛不知睡了多久，迷蒙中仿佛有人站在他床边，一丝淡淡的杀气飘了过来。眼还没有完全睁开，手中白光一闪的长剑已抵在了身下之人的颈侧。

“主子！”那人骇然大叫，诺凛这才发现被他牢牢压制在身下的竟是小四。

“我不是说过不要在我睡着时随便接近我吗？”诺凛收回了长剑，微有些不满的说道。

一层薄薄的药膏已涂在了小四伤口之上，诺凛起身下床，淡漠的说道：“叫醒我有什么事？”

伤口的清凉逐渐平复了小四缓过神来，他低垂下头说道：“连尧求见！”

有消息了么？诺凛心头一喜，语气也和缓下来。“起来吧。下次别再忘记我说的话！我不是每次都能及时收手的。”

“主子的剑法好快！”小四依旧低着头，身体微微的颤抖着，仿佛还在后怕一般。

“如果你每天早晚各出剑千次，十一年后，你或许比我更快。”诺凛打理好衣服，向外帐走去。

“主子是这么练的吗？怎么可能？”小四终于抬头，晶亮的眸子里是难以置信的惊讶和一丝隐约的愤怒。

“我从不骗我的人！”诺凛冷淡的回答。没有回头，也就没有看见小四俊逸的脸上极端复杂的表情。

站在西边的小山坡上，诺凛仰头看着夜空中的点点繁星。远处的营地隐隐传来阵阵呼喝，想必是连尧又发明什么新装置了吧。诺凛的四周依旧是一片寂静，仿佛是一块坚实的琥珀，而他就好像僵死其中的小虫一般动弹不得。

“小四！”诺凛轻声唤道。诺凛知道他就在附近。以往诺凛通常是故作不知，回到营帐也是倒头就睡，尽量减少和他照面的机会。或许最近真的是有些欲求不满，毕竟因为白虎和凉夜的事大概半个月没见过玄沧了，不过在这个时刻，诺凛却格外想有个人陪在自己身边。

“主子。”小四静静的站在了诺凛的身边。

“你知道其他族是个什么样子吗？”诺凛没有看他，依旧凝望着天空。黑夜中的天空也是能看见云彩的。只是那云灰暗的像是黑蓝色水晶上的尘埃。看着这样的云，又有谁猜得出它在白天里的纯洁无暇？

“小四从小在山里长大，从没去过其他国家。只是听说：白虎多风，烛龙多雨，凤凰多花，鬼族多雪。”小四静了片刻后，恭谨的回答。

“你也没见过么？”诺凛轻轻叹息，道：“有机会的话，真想好好看看这个世界啊！”转过身，向营地走去。缓缓伸开的掌心飘散出点点纸屑。

“回去吧，我请你吃东西。”

“吃什么？”小四好奇的问道。一双湛蓝的眼睛仿佛是飘着云彩的夜空一般。

“鸽子！”诺凛回过头，全身尽是如春风般和煦的儒雅，只是笑容里的温柔却从不曾进入眼中。月光下，如玉石般的手指中捻着一团羽毛。

“这个月的第七只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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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接下来诺凛又会怎么把控全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