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黑不见星光的天空,阴间办喜事也如人间一般,鬼王府上下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大摆宴席宾客云集,个个都面色惨白鬼头鬼脑的,几房夫人也里里外外忙着迎宾。
“吉时到——有请新娘——”
玄沧戴着面具候立于堂中,看着红娘牵出披着红盖头的新娘子,隔着面具都能感受到他此刻激越的心情。
诺凛带着笑容从容而至,透过红纱,隐约可见新娘朦胧的美貌,两排宾客无不艳羡。
‘一拜天地——’
玄沧携着诺凛对厅门外一拜,诺凛有些紧张,还想着四海龙族和青丘是否会怪罪于他,但心中是盈满幸福与喜悦的。
‘二拜高堂——’
厅门转身朝两个空着的主位一拜,诺凛想到远在青丘的父王和母后心中不由一阵酸楚,若他们现在能坐在这,会笑着祝福他们吗。抬头四顾,人群中一白一蓝两个身影吸引了诺凛惊异地目光。与弦玥四目相对,得到对方祝福的笑意,诺凛心中无比感激,点了点头回以微笑。
‘夫妻对拜——’
最后一拜,玄沧扯开面具露出本来面貌,诺凛一惊,满座哗然。
宾客只是议论纷纷,毕竟鬼王总是带着面具,谁也没见过他的真面目。只有几房妻妾不知鬼王玩的什么把戏,窃窃私语但不敢多嘴声张。
看来是无事,诺凛舒了一口气,双双深情对望,一眼胜过无数举爱语,躬身对拜时,满堂宾客无不欢呼祝福。
这梦一般的场景是他们心中祈盼已久的,一路多少险阻磨难,最终缔结了甘苦与共,永不言弃的誓约。
‘礼成——送入洞房——’
半路上玄沧便迫不及待的打横抱起他的新娘子,踢开婚房的门,往大红床帐奔去,突然又想起什么,折回桌前。
“要喝了这合卺酒,才算全套礼成。”
诺凛笑他孩子般的认真劲儿,虽然不能喝酒但不想扫他的兴,各执一杯,手臂相交各自饮下。
这酒好像有些太过辣烈,诺凛强忍喉中辣痛的不适,闷气咽下,一杯下肚便觉胃里有团火烧遍四肢百骸,接着头晕眼花,自己何曾喝酒这么难受了。
“凛儿……这酒里怕是掺了什么助兴的东西。”
算了,正好——
玄沧嘴角一勾,抱起诺凛往床上一放,拉下红帐。
春宵一刻,胜千金——
“凛儿今天很热情嘛,是不是做了本王的新娘很开心?对了,既已成婚,我已经自称为夫才对,是吧,娘子?”
被玄沧叫娘子,诺凛顿觉别扭尴尬,咯咯笑出声来。
玄沧反被尬红了脸:“还敢笑,快叫夫君。”
敏感被他包裹在手里,情潮翻涌又难耐可又想笑:“不要,好奇怪……”
其实玄沧也觉得别扭,但还是想听他这么叫一回。坏笑着道:“你不喊是吧,为夫自有办法让你叫。”
支撑着他的手一松,诺凛整个趴伏在玄沧怀里,手臂圈住他的身体,胸脯贴着胸脯好像有了烫人的温度,耳边低沉的声音忽远忽近的传来:“我们现在阴间,你不过是一缕游魂,不要太过严格要求自己……别忘了,我们已经拜过堂……你现在是我的娘子,我是你的夫君……洞房之夜做这些是天经地义的……”
边吻着他娇嫩的小嘴边不断重复,在诺凛神志不清醒的情况下,蛊惑般的呓语带来明显暗示的作用,诺凛神色迷离地跟着他重复。
“对……我是你的夫君,你是我的娘子……快乐吗,幸福吗?”
诺凛红润的脸上羡起微微的笑来,好幸福……好舒服……
玄沧身心都激荡不已,不禁抱紧他舔上他的润湿的鬓发:“哦哦,凛儿你好可爱。”
玄沧在耳边低语:“娘子,叫我夫君。”
“……夫君……夫君。”
双双情动不已,相互间不停呼来唤去,抛下一切他们就如一对俗尘眷侣甜蜜相缠。
玄沧一把搂住他的腰,给这次来个完美的结束之吻。
正吻得陶醉,诺凛的身体忽然飘出一缕白气,玄沧立刻起手将其收入。
“不好!我忘了魂魄在阴间呆久了,三魂七魄便会逐渐丢散!这是你其中一魄。”
诺凛果真觉得一瞬间脑中昏沉欲睡。
“不能再多留了,我马上带你走!”玄沧收起诺凛的一魄,快速套上自己的和诺凛的衣服,打横抱起诺凛踹门而出。
飞出鬼王府,四周漆黑无路,和他来时光景完全不同,以往他来阴间要想出,变个法便能出,诺凛却只能回道森罗殿才能还阳。
可森罗殿该往哪去,玄沧抱着睡去的诺凛像无头苍蝇般乱飞。
身后忽然阴风飘过,响起一个森冷的声音:“你们要去哪?”
玄沧猛然转头,鬼火绕身浮在空中的人戴着青黑的面具,竟然是被他打散了魂魄的鬼王。
来得正好!
“不想死便说!酆都城森罗殿怎么去!”
“幽冥之路有去无回,我也没法回答你。”
玄沧怒起:“不知道还敢在冥界称王?!”
那鬼王咯咯咯咯发出难听的笑声:“我生前姓王,死后便被其他的鬼叫鬼王,有什么问题吗?”
“切!我没闲工夫和你废话!你要不说我便再让你死一次!”
“呵呵,你就是东海龙王吧,你与你怀中之人趣闻我也听过,可不管你在阳间如何逞能,你的法术是杀不死鬼的,最多能打散我的魂魄,魂魄散了不出一时半刻便又能重聚成体。”
“那我便打你个千百次,看你怎么凝合。”
“别老是喊打喊杀的,你只需答应我个条件,我便亲自带你们去。”
“说!”
诺凛迷迷蒙蒙睁开眼,四周一片昏暗,恍惚以为还在夜里。
当他发觉自己被玄沧打横抱在怀里飞于半空,于林间穿梭,才想起他们在阴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