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一派君子气质,男子连忙回礼:“不怪不怪,若恩人们不嫌弃今晚可以在我这歇息一宿。”
“多谢。”
小屋容不下七个人就在腾不出地方了,除了诺凛、弦玥四人,朝日几人就在门外空地打了一个圈,地上不下结界三人背靠背不一会儿几人便睡着了。
半妖男子在灶上忙活,偷偷观察那四人,那个青发男子喊白发男子表弟两人应该表兄弟关系,可是两人如此亲密却又不像,那个看起来和自己年龄相仿,墨绿发男子一派霸气轩昂之气,想来身份一定不凡,温润手持笛子的男子眼睛是重瞳虽然也是白发,身形却与常人相同,或许是妖或许是异人,但他们应该都是好人……可惜家里没什么好东西可以招待人家的。
端上来就几苞玉米和水煮的土豆,诺凛躬身道谢,玄沧不屑一顾:“你平时就吃这些东西?”
灰发男子面露难色:“家徒四壁,我就靠种写粮食果腹度日……恩人们先吃着,我再去地里面拔几颗青笋添些菜式。”
男子转身就要走,诺凛忙说不用劳烦,他们不用吃多少的,这些个足够了。
不用吃……这不是神仙是什么,男子惊呼神仙,慌忙就要跪拜,抱手坐于凳子上的玄沧抢先抬起一只脚,勾住他要拜下来的手。
玄沧一声嗤笑:“一路上都是些非打既杀的凶怪恶妖,还没见过你这副怂样,就算是半妖,好歹也流有一半妖怪的血吧。”
妖有动物、植物乃至如石头这样的死物,因某种机缘受天地灵气感化而生,也有妖与妖繁衍而来的,但不管是什么妖,都有凡人不可比的体魄和修仙的体质,喜好占山群居,从未见过独居人类村落边的。
众人面带疑惑打量男子,乍一看他只是个长期营养不良身形消瘦的凡人,以人类年龄来看十七八岁的样子,面容清秀,只是特殊的发色和额头上冒出的两个小小尖角,昭示他并非一个普通人。
男子被众人看得不自在,垂下头:“我…我叫朝夕,父亲是羊妖,母亲是普通农妇……”
据朝夕所说,他父亲原是某山头大妖帐下的一巡岗小兵,因与人类女子相恋便离开了妖群,在附近山中带着他们母子生活,可不断有山里其他妖怪挑衅,父亲在保护他们母子的一场恶斗中丢了性命。
母亲便带着八岁的他回到村子生活,村人因为惧怕妖怪不肯接纳他们母子,他们只好离群索居,在村落边缘艰难度日。
在他十四岁时母亲又因病无钱医治而离世,好在母亲生前教会他如何耕种,有了收成,他便藏起妖怪的特征,拿着作物去集市上与人交换或卖几个小钱,时间久了妖怪的身份藏不住,人们也发现他根本没有妖怪的本事,也就不再忌惮这个弱小的妖人,却也没人愿意接近他或买他的东西了。
朝夕说着这些时面上的平静,似乎这些世人看来悲惨的身世于他不过只是一段往事,亦或是已经痛到麻木了。
反倒是被他们说话声吵醒了朝日听得拍了拍朝夕的背安慰着,诺凛连声唉叹,悲悯地问他之后又以何维生,朝夕低头不语。
弦玥道:“从先前那男人的话里听来……他是你的恩客吧。”
朝夕一怔,猛然抬起头来,连说不是。
“不是?那是?”弦玥不以为然。
朝夕又垂下头:“……以,以前是,后来我没做了……”
慕白不懂什么是恩客,弦玥侧身在他耳边解释,慕白听后脸唰的红了。
夙原打着哈欠不懂也问,弦玥笛子敲了他脑袋让他出去洗碗,夙原不大乐意的哦了一声便去了。
朝夕解释,由于村人不肯再买他的东西,若碰上个干旱天灾时便颗粒无收锅都揭不开,走投无路下他去村里求人施舍些吃食,遇到一个男子不但给他吃的还有银子,代价是……
朝夕没往下说众人也想得到,再后来那男人还介绍同村其他单身汉来找他……
说到这,玄沧突然一脚踹开脚边的凳子,面带怒色:“你为何不离开这另寻他处?!”
朝夕避开他逼人的目光:“我知道这辱没了妖族的尊严,我也想过走,可是后来鸿吉说他想和我在一起,想和我一起离开这,开始新的生活!”
朝夕说起这个叫鸿吉的人时,黯淡的眼神瞬间鲜活了起来。
诺凛问:“鸿吉是?”
朝夕想起他时面上羡起淡淡的笑容:“他是村里人,但他与那些人不同,他对我很温柔还说喜欢我……和鸿吉有了约定后我便与那些人断了,可刚才那个男人……还是总来强迫我……”
玄沧问:“那个鸿吉什么时候带你走?”
“他说等他存够钱……”
“呵。”弦玥意味不明的轻笑了一声。
玄沧又问:“那他何时能存够?!”
“不知……”
玄沧越听越生气,开口就骂:“那你就这样一直受着人欺辱喽?打不过不会法术吗?!分明是妖怪,本王忍不了你这窝囊样!”
看他暴跳如雷的样子朝夕有些害怕,怯懦道:“小的时候爹爹教过我一些……可后来忘了……”
玄沧揪着对方衣领一把将人提起来:“走!本王这就教你几招!”
不由分说玄沧一脚踹开门拽着人就走。
朝夕慌不迭答应:“啊,谢,谢谢!”
诺凛站起身,在后头喊:“表哥,不可鲁莽!”
玄沧背着身划了一个手势,表示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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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妖朝夕有没有惹人怜爱,接下来这个小羊妖身上又会发生什么呢?怎么突然想吃烤全羊了……哈哈哈哈,罪过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