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回归现实，此时救清瞳才是要紧，诺凛明白玄沧的目的是自己，清瞳只是要挟他的砝码。

玄沧见其不语，也并不追问话锋一转：“诺凛啊，为兄虽然年少轻狂时做过些错事，后来后悔了弥补过了，你也不肯原谅为兄给为兄一个好脸吗？”

“表哥明里暗里非要置我于死地，后来也不见得做过什么好事。”诺凛白了玄沧一眼瞪视道没工夫陪你耗着，要怎样你才肯交出清瞳。”

玄沧笑笑凑其耳边玩味般低语：“继续上次未完之事……”

诺凛一震，面色铁青挤出几个字：“无耻下流之辈！”

诺凛全身杀意毕露，玄沧扬手止住身侧侍卫拔剑的动作，转身展袖一挥，墙面水瀑上逐渐具化出影像，茫茫海水中央有一个气泡，诺凛定睛望去，气泡中人正是清瞳！

“你！”诺凛骤然起身，怒指座中人。

玄沧挑了挑眉道：“我随时可以让气泡破碎，你知道对于险些走火入魔身体虚弱的人来说会有怎样的后果，别妄想能来得及救他，当然你知道要做些什么来阻止我。”

“你不怕我真的杀了你吗？！”

“即使赔上心上人的性命？我的命和他的命你要哪个可想好了。”

诺凛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对面的放肆之徒。玄沧只觉一片阴影遮住了夜明珠的豪光，眼前的人看不清表情，却能感受到他身上迸发出的无形火焰，时而激荡时而压抑，这一刻似乎就要转身就走，下一刻又似乎拔剑将他斩于剑下。

这样的诺凛是陌生的，那泰山压顶的气势还是让玄沧有些心虚，不自在的勾了勾嘴角，不再看他，猝不及防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提起，哐一声，背又狠狠撞上了椅背。

银白色长睫戳到他，玄沧从无比震惊中晃过神来。

他的表弟，正一手杵着他椅座把手上，一手揪着他的龙袍前襟，吻他？

冰冷潦草的一吻，却激的他全身细胞沸腾起来，千年未曾感受到的满足和喜悦迅速占领了玄沧的每一根神经，他几乎无法置信，做梦似的在口边的薄凉上轻咬一口，那人猛地睁开眼睛就要缩回。

我不会再让你逃掉！玄沧猛然伸出双手扣住那精致的脸庞，一使力，按下诺凛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玄沧发了狂似的深入的攻陷每一个角落，整齐的玉齿，敏感的上颚，薄凉的唇，没一处放过。

铁锈的味道弥漫，玄沧刺痛，不是梦，追寻了几百年的猎物，出现在梦里无数次的情景。这份真实感，真切到手的滋味比初登宝座更能让他全身血液沸腾。扣住那劲瘦有力的身躯，腰身一拧，二人掉了个位置，他将诺凛反身压制与椅中。

在龙宫大庭广众之下，东海龙王和青丘三皇子似是忘记又或是根本不顾身边侍卫侍女的存在，上演着一出龙族最为忌讳的同性之好。

只是玄沧没有注意到，无论他怎么折腾，诺凛的面上，始终冷冷的，那双浅色眸子一刻不离盯着水帘屏幕上困于球内无措的人。

突然，球体扭曲变形！

“玄沧！怎么回事！”诺凛猛然推开龙王。

玄沧正痴迷中踉跄回头看向水镜，也是一惊，。满眼疑惑道：“我没有……难道是云…”

来不及说完，下一秒球体怦然崩裂！

诺凛怒吼：“在哪里！！！！！！”

“正南偏北八百里外！”

快如电光，诺凛化狐如流星般狂冲而去。

清瞳意识到球体破裂的瞬间，就被冰冷刺骨的海水给吞没了，腥咸的海水灌进他的耳鼻喉，巨大的水压仿佛要将他压扁。弥留之际反而感觉不到痛苦，世界变得缓慢而安静，迷蒙中一条美丽的不可思议的白狐向他涌来。

云墨……是你吗……

‘抓住我的狐尾！’

一个声音进入他的脑中，他试着抓住贴于臂间只手可触的狐尾，可一根手指也动不了……

忽觉一团裹携着热流的珠子涌入口中体内，涣散的意识重新得到聚集，感觉自己正被人拥吻着。

‘吞进内丹你就可以呼吸了。’

溺水的痛苦瞬间褪去，他仿佛飘荡于空中，努力张开眼帘，看见这张面容时怔住了，一阵莫名巨大的悲楚涌出眼眶：‘诺凛……’

海面波光粼粼，浪花细抚砂砾，一切安宁祥和。

诺凛将昏睡的清瞳放卧于岸边柔软的沙滩上，时至今日在水中又救起了清瞳，这情景于当日莲花池底救他何其相似。

“没想到你竟能想起我。”诺凛眼中含着笑温柔万千。

“但我终究要消失的，还是忘了的好，不要再背负前尘往事了。”掌心轻抚清瞳眉心，记忆随着掌中的光芒暗去。

“虽然我的意识消散了，但我还是会以其他方式陪在你的身边，这次，不要再放弃了……”

海鸟掠过天际，清瞳听见呼唤声悠悠转醒，看见自己身边，自己的爱侣抱着他，不远处一名面目平凡目光呆滞的侍者恭敬地向他行了礼。

“我这是到了哪……”

“清儿你与我走散后被妖怪卷到了东海来了，是诺凛托河神让我来寻你的。”

“诺凛是……”

赶到时只见清瞳躺在岸边，侍者候在一旁。侍者还是侍者，可已经不是诺凛了，云墨心中酸楚却只能言道：“……人手不够嘛，就请了援兵。”

清瞳摸摸昏沉的脑袋：“先前我隐约是看见一只白狐来救我，以为是云墨变化的……我想能当面向那名为诺凛的人道谢吗？”

云墨一顿，云墨想说什么去却觉得喉头干涩别过身去，云墨叹道：“……他走了，他走了，以后能见到的话再和他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