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头,朝日、夙桑、左清等人正焦头烂额。
夙桑厉声道:“他们刚才就是从这里下去的,为什么现在这个机关没反应?!”
“有些机关有触动次数或者时间限制。”朝日用工具小心翼翼地撬开那个掩饰在土墙里的机关扣,修长的手指循着机关扣往里探,越探,他的眉头皱得越深。
“怎么样?还能再开一次吗?”左清急道。
朝日把手拿了出来,说:“我们被人耍了,这个机关早锈死了,根本触动不了,老大和神侯他们掉下去的那块暗板,是有人操控的。”
慕白狠瞪起眼睛:“这里面有人?”如果真的是人为的,那人的目的是什么?会是老大吗?还是三皇子、东海龙王?慕白急得头顶都要冒烟了。
“这间密室前有走尸下面有什么还是未知数,或许周边有什么人正盯着我们,这里太大,光线幽暗,找也找不到。”
左清怒道:“我们把地面暗板拆了!”
朝日摇头道:“别乱来,这里结构如何我们还未摸清楚,不能贸然行动任何暴力都可能给这里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失,如果我们在这里被活埋,得死一半多。就算要拆,得计算好承重再拆。”
夙原急得直跳脚:“那怎么办?!”
朝日思虑片刻道:“我的属性为土,我可以尝试一下融入土里去看看下面的情况,但未必有效。”
夙桑忙道:“还等什么呢,赶紧试试。”
朝日半身变成褐色的土壤,悄无声息地落在地面上,慢慢渗入土里,这个过程很缓慢,当他好不容易进入土里周边范畴都探知了一遍,过程耗时非常漫长。
一个时辰后,朝日回来了,众人见他的表情,心情更为沉重。
地板的洞一开一个小口,夙桑和慕白化作火和光钻了进去。
朝日大喊道:“找到人了吗?”
慕白道:“没有,这个地方根本没有人。”
“不应该啊,这就是他们掉下去的位置。”
朝日皱了皱眉:“难道还有密室会移动?”
夙桑喊道:“我们发现了另一入口,进来看看!”
“多加小心!”
夙桑和慕白彻底消失在密室里,众人一边抵抗从通道外疯狂涌入的走尸,一边焦急地等待着……
“快!到前面的主殿去看看!”左煜在行秋的搀扶下拄着拐杖站起身,行秋依然担心他的腿脚:“大人!小心腿伤!”
“此地若果真与前朝的严氏兄妹有关,那这里就不是普通墓葬——而是罪人陵!”语毕墓室门已然打开,一股热浪骤然扑面而来,几人本能抬手挡住这滚滚热浪。一副巨型石质棺椁周围亦然是滚滚岩浆,好似守护的兵甲,又好似在惩处着棺椁中的主人。
行秋擦去额头被热浪熏烤出的汗水,不解道:“这……是怎么回事?罪人陵又是何物?”
“镇压大逆不道、国之罪人……永世不得超生之陵。”诺凛神色沉了沉道。
“死后身首四肢分离……魂魄永受烈火煎熬……果然是永世不得超生……”行秋依旧镇静的开口,只是双手已控制不住的捏出青白的色泽。“罪人陵不应该是都城机密事务?三皇子是如何得知的?”
“因为启丰逆案后,将严氏兄妹二人尸首封入罪人陵的——正是我们神侯大人的义父曹誉。”诺凛的脸上流露着一抹刺目的讥嘲。
左煜手抖了抖,惨笑道:“我之所以知道罪人陵,也是因为小时候的经历。义父所收义子并不多,我与其他人都是九死一生的幸存者。而那些未能通过的孩子,没有人再见到他们的身影……接任神捕门神侯一职后,我利用职权之便做过一二调查。他们,都被送入了罪人陵……”
“为何要将人送到这里?这是打算做什么?”行秋闻言一愣问道。
“……喂蛊。”
“这么说,这罪人陵——”行秋蓦然转开的眼中闪过一抹赧然。“乃是养蛊之地?!”
众人一抬头,墓室之中多了很多双眼睛,没错,是泛着幽光的眼睛。
除了石棺下的熔岩,四周黑暗,一双双绿色的小眼睛格外明亮。
行秋咽了咽口水,摸出自己的佩剑。“这些虫子怎么回事?!”
澜渊单手摊开手变化出弓,将弦玥护在身后,低声道:“大家都退后。”
不远处的黑暗中,由远及近爬过来成百上千只张开血盆大口蠕动的蛊虫,数量之惊人让人头皮发麻。
突然,一道白光打向墓室顶部,整个空间照得如同白昼,白光中传来弦玥平静而威严的声音:“准备战斗。”
上千只外形怪异的蛊虫正爬在地面和墙壁上,以狩猎者的姿态盯着他们,眼里射出贪婪的寒芒,他们被团团包围了!
一个蛊虫嘴里突然吐出毒液,毒液射出直击诺凛而来。
澜渊一箭射向那蛊虫,蛊虫身体瞬间爆裂开化为一叹绿色的血水。
诺凛双目森然,手中四尺长剑折射出凛冽寒光,每迈出一步,似乎都能将地表踏裂。
战火残星掠过眼前,诺凛手臂一震猛然出剑,剑风如涛碾压大地,左煜强撑住拐杖大喊道:“他们怕火!用火攻击它们!”
诺凛冲天而下避开后捏诀化出一条火龙,火龙炙热滔天,瞬间吞没数百只蛊虫。
诺凛随火龙一冲而下,数十只蛊虫闪避不及,眨眼间,数百只蛊虫就像撞在火炭上一样,瞬间被灼烧了个干净。
左煜一把将行秋揽住怀中脚下轻点,一个纵身进入冰寒的石棺之中,:“大家快过来!”语毕,诺凛几人也纵身横过熔岩,来到巨大的石棺前。
成百上千只蛊虫如同不要命一般,饥不择食疯狂向前结局自然是被滚滚熔岩吞噬化为乌有。
行秋一想到这些东西刚才就这么趴在黑暗处看着他们,伺机将他们一网打尽,在觉得背脊发寒的同时,胸中也燃烧起熊熊怒火。
左煜紧盯着那些如同自杀式攻击的蛊虫一个个俯冲而来,不敢有一丝懈怠,蹙眉道:“这里暂时安全,蛊虫怕火,过不来了。可我们也出不去了……”
行秋意思昏沉,阵阵香甜的气息沁入肺腑,迷蒙中淡蓝发丝掠过眼睑,目光聚焦看清眼前人,那人勾起盈盈带笑的唇角俯近来,行秋大喘着气全身炎热难耐:“太热了……左煜这样下去,我们不被蛊虫咬死,也要被火烤干了……”
将头轻靠在那人肩头,行秋笑道:“大人,你觉得哪种死法更好?”
“别说话,保持体力。等下还要找机会离开这里。”抹去额头汗水左煜蹙眉道。
“大人身上倒是凉凉的……像冰块一样。”行秋勾上他的脖颈,将人整个抱在怀里,肌肤在肌肤相贴的温暖和身上的重量让人觉得心安,好凉爽……
“热得开始说胡话了。”气息迷乱惑人,左煜一愣捧起怀中眼神迷离的人叹道。‘我体内有寒毒,在此处倒还能坚持一段时间。行秋只怕撑不住……’
行秋猛然清醒,入眼是幽暗酷热与蛊虫的绝境,被人抱在怀中神色一蹙凄苦一笑“要是就这样死了,也挺好的不是吗?”
语毕,如同着了魔一般兴许是真的热糊涂了,行秋自不自觉单手抚上眼前人的眼睛,神情一柔:“再也无需去管什么恩怨……只有你和我……”
贴近的人被一指抵住靠近,左煜淡然道:“你热糊涂了,彦行秋……现在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和场合……旁边还有人……”
折腾中的两人不由回头朝弦玥望了一眼,弦玥和诺凛几人皆是挑眉邪魅一笑。
弦玥轻靠着澜渊肩膀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这里的热气竟然对他没有半丝影响,他挑眉邪笑道:“没事,我们不看,你们继续”
行秋的薄面皮又红又窘,一把将人推开,逃一般抚上自己滚烫的脸颊:“我、我我再去查探一下这处平台,也许、也许还有别的机关!”咬了咬牙,让自己清醒几分,行秋长呼出一口气:‘彦行秋啊彦行秋,你到底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还好方才神志不清时没说什么别的,不然……’
羞窘的人竟在左煜眼中竟有几分可爱之意,一向不苟言笑的人唇角竟不自觉勾起一抹笑意来。
“大家快来看!这个石棺背后有具干尸!”
众人闻声而至,石棺另外一侧地面赫然躺着一具面目狰狞高热下死相惨烈的尸体。
诺凛执起干尸的手,仔细检查一番:“从骨头来看,这人死去应没多久。”
行秋在干尸身上摸出一物递给左煜:“大人,他身上有块身份牌……”
左煜接过牌子一看,神色一蹙:“他是义父的暗探……”
“等等。”诺凛单手一捏干尸嘴唇,一管手指粗细一截竹筒从他嘴里露出,将竹筒打开里面赫然躺着一张用秘法保存的信件:‘牵丝与蛊尸皆已齐备,七月初五,德耀门,大事可成。’
行秋一滴冷汗流下:“七月初五,不就是花灯节?德耀门……有何大事?”
弦玥一怔抬起头来接过信件,惊道:“届时,国君会携百官登城楼,观灯……牵丝…蛊尸?就是在森林里追着我们不放的怪物……这些东西难道是……”
空气凝住了,弦玥四人不知道思考道了什么,各个脸色惨白,一点血色都没有。诺凛脸色一白,冷声道:“不好!他们要刺杀国君!”
突然,脚下传来一阵颤动,众人低头一看,石阶被顶开了,什么东西在石棺下滑动着,秋行赶紧跳开,众人惊异地发现,原来石棺的位置缓缓开启了一个入口!入口越启越大!最后现出一个五米见方的地下通道,长长的阶梯消失在黑暗的尽头。
“什么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