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刚才和他说话的人躺在一小堆粘稠的血中，他的胸口血红一片，他还没有死，浑身都在因为疼痛而抽搐。像一只被掐去脑袋的蚂蚱。

这个人是他策反过来的昔日旧友，他刚才给了他丹威的军事布防图。

周成柏正带着人迅速地赶来。在周成柏从大街拐进巷子前，钟离蹲下身对着昔日旧友笑了。他仍然在不停地抽搐，他听到了遥远的脚步声，嗓子里艰难地翻滚出两个字，救我。

钟离十分认真地说，我救不了你。为什么？因为你活着，我就要死了。

一声枪响，那人不再抽搐。一分钟后，周成柏拐入了巷子，他的身后跟着扛着枪的士兵。钟离把枪插回腰间，对周成柏说。丹威将军还有人插在南部。

周成柏看了一眼身后跟着的士兵，士兵立即上前拖走了地上的人，像拖走一棵被砍倒的树，在路面上留下了一条长长的血线。

钟离跟着士兵走出了巷子，只有周成柏仍然在原地站着，他为自己点了一支烟。他倚着墙，缓缓吐出一团烟雾，目光却一直望着地面上静静躺着的一只耳环。抽完烟后，他把烟蒂在看不清颜色的砖石墙上按灭，捡起了那只耳环收在口袋里。然后向着一片白亮的巷子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