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经过良久终于想通了自己所犯的过错后,然后就自责自怨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头脑开始昏沉起来,才迷迷糊糊紧挨着那根水管躺在地上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长时间,一觉醒来发觉周围都已经很明亮了。他毕竟年少身体功能恢复得快,加上以前苦练的内丹功在这个时候就凸现出来,睡了一觉后除了感到头、脖子、肩背、膝盖等地方还隐隐作痛外,其他方面就似乎没有什么大碍了。他站起来戴着手铐有限度地活动了几下,感到体力已经恢复了好几成,心中便感到多少都还有一点安慰。
然后他才开始仔细打量屋内的情况,见到四周都摆满了各种农具,有锄头箩筐铁铲等物,还有一些喷洒农药的用具以及一堆看样子是用过的农药瓶子,难怪房内会有一股农药味。一处角落上堆放着许多装化肥的纤维袋,还有好几捆白色的塑料薄膜,全部都散落在地上。从这么多的农具来判断,这里应该是一个什么农场的小仓库,因为绝大多数的小农户是不会有这么多农家用品的。再看这么大的一间房子只有在背后开了一个窗口,隔着玻璃窗户可以看到外面是一大片的橙子树,虽然隔得远了一些还是可以看到树上挂了不少绿色的果实,原来这里果然是一个果场。
谢天龙和他的手下原来隐藏在这种乡下的果场里,而不是热闹的城市中。香山市是著名的鱼米之乡,有着广阔的乡土以及一望无垠的桑基鱼塘,园林与果场也是多到数不胜数,隐藏在这些地方就如同鱼入大海般难觅其踪影。难怪沙场那一战后洪坤派出那么多的人马到处搜寻,都查不到天龙帮的半点消息,他谢天龙做得果然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啊!
伍青山仔细看了两三遍周围的环境,然后就收回目光看拴着自己双手的那根水管。水管比鸡蛋还要大,他用劲扳了好几下那焊接的地方根本就扳不动半分,再去摇下面被水泥灌牢固的底部,同样也是纹丝不动,一连尝试了很多次都没有半点效果,还累得出了一身大汗,最后不得不放弃想弄开水管逃走的念头。当然了,手铐全都是精钢造的,他对这些刑具同样也是无可奈何,只得乖乖呆在那里听天由命。
他看不清外边的天色,无法判断现在究竟是什么时辰,而谢天龙的人也还没有过来押解自己去提问什么的,他一下子便变得有点无聊起来。见到反正左右无事,便又沿着那根水管坐了下来,因右膝盖被打伤,他就采取最简单的交叉双腿坐着依法修练起内丹功来。自从与阿满那个女人厮混在一起之后就不曾再练过功夫了,现在可是痛定思痛,怎么都得先把自己的体力完全恢复过来再说。现在的情况最惨也就是这么样的了,既然不能逃跑,多想也是于事无补,还不如既来之则安之,见一步就走一步,有机会再去想脱身之计。
他于是收摄心神练习起来,起初因为身体多处伤痛会令到他有所分神,另外虽然说不想去想那些糗事,可是脑海里老是控制不了总会时不时蹦出来几下的,因而心中烦恼就难于集中心神。还好在他毕竟多年勤修苦练基础扎实,加上剧变之后种种阵痛已过,慢慢地他的心神也就平复下来,渐渐进入了状态中。况且这里是乡下的果场,四周环境一片安静不受什么干扰,这样一来就更加容易让人进入到最佳状态之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开始感到腹部终于有一团柔柔的暖气由丹田处徐徐升起,转而就向全身扩散注入四肢百骸之中,令到整个人都感到仿佛飘飘欲仙,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感来。他就一直保持这种无为的状态,心胸平静如水,任由体内真气自行交会通融。
良久,全身那股暖洋洋的气息渐渐平伏,那种飘飘然的感觉也跟着开始消失,而右膝盖处的疼痛就阵阵传进了他的脑海。他终于回过神来又依法息火收功,然后睁开双眼,接着用戴着手铐的右手轻揉了一会受伤的膝盖,这才起身站了起来。一时间只感到精神大盛,身上各处的伤痕似乎也没有那么痛了,体力又已经恢复了好几分。
虽然是隔了两三个月没练,好在功夫都还没有真正的荒废,他心中略为感到还有一丝安慰。此刻又不知是什么时辰了,而他的肚子早已咕咕地响了好几下,他这才想起自昨晚开始直到现在是滴水都未进,不仅肚子饿连嘴唇都开始干裂起来。当初因为紧张与懊恼就未曾感觉到,此刻心情一待平静下来就觉得饥火难忍,便开始迫切想见到对方的人员好让他们带点吃喝的东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