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方才又依法收功,站起来但觉精神大盛,挥动手脚无一不是呼呼生风充满着劲道,显然这段时间以来自己的功夫并没有搁下,反倒是略有精进,心中便也暗自欢喜。此刻右肩上的伤口已经脱痂,只留下一条粉红色的疤痕,抖动起右手已经基本上不受影响。
想到今晚一牵牛回来就得开始启程赶路,他就出去把衣服收回来装入袋子,跟着把所有的行李都收拾好,然后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别上两把匕首拿着那包短棍就出门去。没走两步又折返回来,从行李找出那只手电筒,然后又找出一件旧衣服,用匕首割下一只袖子包裹住电筒的头部,再割下一条布条捆绑好放进裤袋里。至于订房的那些按金,到救黄牛回来之后就再尽量退房拿回,如果太晚了实在是拿不回来也只好作罢,那点钱与黄牛比起来就还是微不足道的。
出了旅馆天色已近黄昏,他就近找了间小食店吃了些东西,然后在旅馆附近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等刘海的消息,同时也看看李均道他们有没有空前来会合。等待的心情是颇为焦虑的,他望着街上往来的行人打发时间,这里的人流与自己家乡县城的差不多,车辆也是以自行车为主,加上一些摩托车,而汽车就很少见到经过。
伍青山想起家乡县城的街头情景,瞬间黄敏娟那清纯靓丽的倩影立刻就闯进了心头。此刻的她应该早吃过晚饭了吧,说不定也抽空正逛着街,待会儿还得要上晚修呢。自己出来已有了一段时间,早已记不得现在究竟是星期几,没书读了当然就没心思去记这些与自己没相关的东西,也不知她现在还会不会偶而想起自己这个失意的天涯沦落人。
想到这里,他感到整颗心又痛了起来,连忙把注意力集中到看街道上的行人车辆,留意刘海与李均道他们来了没有。
好不容易盼到夜幕降临华灯初亮,但就还是盼不到想要见到的身影。伍青山的心就开始有些忐忑不安起来,不知刘海的计划会不会顺利进行,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就又白忙活一趟了。现在自己就算想一个人过去寻找,可今天的那些路拐来拐去的实在是难于记全,放在白天都不容易找对路,现在天色已黑就更加是难上加难的了。早知是这样倒不如白天在窥探的时候动手,把那两个人强行制服牵出黄牛来,也好过现在在这里干着急!他开始感到有些后悔了。
就在焦躁难熬之时,终于见到刘海骑着摩托车姗姗到来,伍青山连忙上前着急地问事情办得怎样了。刘海满脸通红打着酒嗝回答说事情已经办妥,然后望了四周一眼问李均道他们来了没有,伍青山此刻救牛心切,就马上坐上车说不等必他们来接应了,反正两个人都可以办妥,人多了有时反而会容易引起麻烦。刘海听了似乎是求之不得正合他意,于是就载着伍青山转过头来飞奔而去。
刘海虽然满口酒气但没有醉,驾驶着车子灵便地穿过城区,跟着加快速度奔驰在人少车少的乡间村道上,不用多久就去到了白天窥探过的那个村口。因为他已经把负责看守黄牛的那两个人灌倒,所以这次就有持无恐开着车直接慢慢进村,一直开到村北角那间孤立的农户门前这才停下来。
此时那座房子一片漆黑没有亮灯,刘海带领着伍青山轻轻推开那扇虚掩着的大门摸黑而入,进了大厅就直接向右边的那间偏房摸过去。伍青山曾苦练过夜视功夫在黑暗中目力都很好,只是想不到刘海像个公子般的人,在黑夜里视力同样的是相当不错,经过每一道门槛都丝毫不怕被绊着,这也许是他刚刚从这里出来一切比较熟悉吧。
两人摸到右侧最边上的那间房停了下来,刘海小声说就是在这里了。伍青山立刻掏出裤袋里的手电筒拧亮,顿时房间闪出一团朦胧的光影,这是因为罩着电筒的那块布偏厚了的原因。借着微弱的光线,伍青山见到自己的那头黄牛站在房间的一个角落处,正抬起头来望向自己这边,地上还散落着一些青草。他心中一阵欢喜连忙冲过去一把搂住牛头,忍不住轻轻呼唤道:“小黄,是我啊!那些人把你怎么样的了?”
黄牛此时已听出是主人的声音,眼睛眨动了一下似乎有点委屈地回应着道:“青…山…,是你…啊…,我…等到…你了…”
“哈,牛终于说话了!原来这是真的!”站在门槛旁的刘海此时忍不住突然激动地大声说。伍青山反被吓了一跳,连忙回身咦地做了个收声的手势,恰在此时听到后面关上房门的里间有什么挪动的声音,他以为是喝醉的那两个看守人,所以就并不觉得惊讶。
但为了预防有变,他还是迅速取出袋中的两根短棍握在手里,屏住气息倾听了一会,确定没有什么异动之后这才放下心来,然后对着黄牛说:“小黄,你现在跟着我走,这里是坏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