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到宿舍见大部分人还在窃窃私语聊着并未开始午睡,便找到王友亮问小说不见了是怎么回事。王友亮就有点不好气地说吃中午饭的时候那小说的的原主,一个读初三的人已经问自己要回去了,害得他自己还差一点都没看完呢。伍青山听这么一说就不好再说些什么,聊了几句就爬上自己的上铺开始午睡了。所有学生宿舍都是大平铺的,一个班级的男生就只有一间宿舍,所有床架连在一起钉起来铺上床板,只分上下两层而每层都沒有隔开连成一片的,大家把草席往木板上挨次铺下便是自个的床位了。
午睡过后的第二节课是体育课,此节体育老师教的是武术课初级长拳。八十年代武术热风靡全国各地,连体育课本都有武术内容的。教体育的杨老师二十多岁年纪,身材适中体格棒棒的,他先是把整套长拳从头到尾打了一遍,然后就再从开头逐一细分教每一个动作,学生们依葫芦画瓢跟着老师练习起来。
伍青山学得非常认真用功,午觉过后他现在感到精神抖擞浑身上下有股使不完的劲,抱拳开步、双手交叉、左右挂拳、弓步右冲拳、左踢腿……每招每式都格外卖力。杨老师教第二遍时,他就已慢慢掌握了基本的动作,而教到第三遍时,就已把所有的动作都牢记在心了。偶然看看身边其他的同学,大都好像掌握得不算很好,不是忘记这就是忘记那,总是顾此失彼的。伍青山正想练多一遍练得更加熟络时,下课铃声就已响起来,他意尤未尽,感到这节课实在是太短了。
最后一节是文娱课,老师没有什么特别的安排,大家也就作自由活动。当时港台流行歌曲唱遍镇上的大街小巷,同学们差不多每人都有一个专门用来抄歌的手抄本,有细致些的就连歌词带曲谱一齐抄录,而有简单些的则只是专抄写歌词。每有新歌出来时,只要其中有那一位同学抄了下来,其他的人都纷纷传开来抄写的,当时的录音机如同电视机一般的珍贵,并不是普通大众有能力拥有的。
伍青山当然也毫不例外有这么一本手抄本,里面密密麻麻抄满了各类歌曲,每首歌都尽可能连谱一起抄写,因为吹横箫就一定要先学会歌谱,否则一切无从学起。本村里的陆耀祖吹得一手好箫,听说是当兵时在部队里练出来的,每次听到村里箫声响起,伍青山只要有空都会跑去看去听,慢慢地跟着也学会了吹点简单的音符,只是苦于自己不识曲谱就学不上手。直到上初中后学会了七个音的简谱,他每首歌都认认真真抄上曲谱,这样一来渐渐就终于学会了吹箫,家中还有一支跟陆耀祖学制的竹箫,虽然做工粗糙倒也能将就着用。
傍晚放学回家帮母亲喂猪等做了不少家务事,晚饭后就下河去冲了个凉,昨晚因脚上有伤不敢冲凉,夜里与今天上体育课又出了不少的汗水,浑身感到很不舒服的,所以无论怎样都要冲个凉了。冲凉时见到脚上伤口结的痂相当好了,而平常受伤可要五六天才能长得这样的,他不由感到很奇怪,不过这是好事情,他想了一会想不出个道理来干脆就不去想了,见脚上已无大碍还在河中深湾处游上了好几圈。冲空凉回来见时间尚早,就找出那支自制的竹箫把今天学到的新歌练习下,因此曲是第一次吹奏,吹吹停停断断续续并不顺利,练了一会才去学校上晚自修。
晚上没有武侠小说揪心,他这才静下心来把今天所有的作业做完,还有空温习了一下课本。
下晚自修的铃声一响,平静的校园又是人来人往喧哗了起来。伍青山约好刘行舟与秦奇福两位好友照旧到老地方去练练,王友亮也不邀而来跟着他们去凑热闹。一行四人穿过操场来到西边跑道旁边的一块空地上,这里黑漆一片比较偏僻人少,栽有几棵水桶般粗细的苦楝树,还有两棵光溜溜脱掉外皮的桉树,是非常不错的练功场地。
他们首先活动了几下筋骨,然后开始练习今天体育老师教的初级长拳。他们中数伍青山记得最全,基本可以把整套都打出来,刘行舟也记住了一大半,秦奇福与王友亮就相对差些,所记的连一小半都不够,而且还是杂乱无章的。伍青山不得不多次停下来逐一指正他们,大家一边练习一边探讨练得不亦乐乎。
伍青山练了一会长拳,又练一会堂哥伍德胜所教的那些招式,虽是清凉的春天也已是满头大汗。他练得兴起就把外套与上衣一并脱了搭在苦楝树的一小枝丫上,赤着上身站在一棵脱皮桉树下打起树桩来。学校上段时间组织大家看过电影《铁桥三》,里面主角桥手如铁勇猛过人,看得令人热血沸腾。他当然不会放过那些绝招而模仿着习练,右侧对着树干站个马步,右手紧握拳头绷紧前臂向树干击打过去,啪的一声前臂结结实实打在光溜溜的树干上。几下之后感到有些吃痛受不了,就开始渐渐减小了些力道,直到右臂真的是吃不消了才换成左侧练左臂。如此这般直到两边手臂都吃不消了方才停下。喘了一口气又开始轮流用手掌击打树干,完毕又到脚踢,每样都是由轻到重再到轻,直到吃不消就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