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言嵘气得站起来要打他,可是右脚的伤猛地将她拉回去,刚才下马的时候也重重扭了一记,此刻实在是忍不住痛,整个脚都感觉肿胀得像个发面馒头,为了不让疼痛加剧,言嵘只好闭了嘴。
“哼,”薛城见状也不再争吵,冷哼一声就要离开,正好渡衣拿了药箱过来,被薛城看见了一把抢下来,“治什么治!她就是个俘虏,死不了就成,何必浪费我的好药,拿走!”
“我不需要!”言嵘不甘示弱,又吵了几句将他逼出了房间,等到房无人彻底安静下来之后,她才有些懊恼,拒绝薛城可以,为啥要拒绝伤药呢,起码得让自己好起来才能顺利溜走啊,唉,真是嘴硬一时爽,伤痛却好不了了。
脚真的好疼,希望苏寅能快点返回镇北军,告诉颜烁薛城的无耻行为。王兄好意让她前来先礼后兵,体现大梁气度,可薛城呢?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虚伪至极,虞国人就是这般无耻。
薛城是这样,薛继沣也是,扣押了东京尚留在那里的大梁人不放,无论王兄如何交涉都不松口,简直是流氓行径。
算了算了,不想这些,存存力气,等天黑了就摸出去,她才不会留在这里真的成为薛城要挟王兄、要挟大梁的人质。
可是天黑得很慢,言嵘躺在床榻上等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脚伤似乎越来越疼,到最后疼到麻木,一开始言嵘还打算按摩按摩,揉开淤血,可不管怎么按摩都是红肿的,皮肤已经濒临破损的边缘,按上去都有指印留存,她实在是不敢再弄。
当言嵘睡过去一觉,再次醒来的时候,欣喜地发现天黑了,她轻轻下床,勉强着力让自己走到了门边。
如果薛城不傻的话,肯定就会给这房门上锁,果不其然,她推了推门发现没推动,是上了锁的。言嵘没有气馁,转而挪去了窗边,纸窗没有上锁,一推便能推开,只是后面是一片池塘。
言嵘会水,因此随意丢了个摆件下去试试深浅,还好,没到没顶的程度,言嵘挪出去坐到了窗沿边上,她环顾四周瞅了一圈,天色已暗,已经没什么人走动了,只有一处亮着灯,薛城是最讨厌黑暗的,所以他一定在那里,据此有些距离,应该不会出来发现她。
除了薛城,剩下的人就更不会有人发现她了,因此言嵘憋了一口气便跳进了水里。
一开始的时候她无法着力,弄出了一些声响,不过幸好没有惊动别人,她在水憋了一会气潜水,确保没有看到有人发现她不见,跳下来之前她甚至还贴心地将薛城屋子的窗户关好以免漏风。
池塘不大,很快就到了边,言嵘湿淋淋地从池塘里爬上来,好在也不太冷,所以她稍稍拧了下衣服的水,便不怎么觉得凉意透骨了。四周皆黑暗,唯有一处房屋非常亮堂,纸窗关不住烛火,让它溢了出来,照亮了窗户底下小小一方草地。
那里应该就是薛城的书房吧,他最喜欢亮堂的地方,言嵘小心避开那个方向,屏息听了一会,看看院有无巡查人手。
言嵘等了一会,只看到了渡衣照常巡逻,他和旁边的一个什么人在低低地说话,好像说的是殿下昨天翻修的后屋材料不够,今天耽搁了时间,明天还得继续。
等他过去便没人走动了,言嵘这才能挪动步子,没想到之前那个不可一世的东京小霸王如今也混到了这步田地,连个宅子都得自己动手修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