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所言极是,但下官职责所在,还是得问问公主基本情况。”顾华虚与委蛇道。“去问,去问。”薛城一副非常不耐烦的模样,丝毫不想与她有过多的交集。
言嵘来得着急,不知道自己刚才是否已经安置妥当,心还是略略有些不安,好在顾华也只是询问了一些基本问题,例如那个侍卫叫什么、什么时候不见的、几时跟着她的、可知道他家还有什么人、平常与什么人来往、消失之前是否有些什么异样、见过什么特殊的人等等。还照例在另一处地方询问了长歌同样的问题,当然都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
言嵘早已备好一套说辞,应付这些倒不是难事。她主要怕的就是刑部的人上门来搜查,真有关联的东西她藏了,能不能被他们发现另说,她担心的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万一薛继沣早已串通了刑部尚书在搜查的时候动点手脚,不管她这有没有什么所谓的证据,都会给她拿出点什么来,那样就糟了。
他们找出了一些东西,顾华便一件件翻看,“这是大梁……镇北军的令牌?”说罢他将视线移向言嵘,薛城也跟着看向她,言嵘面不改色淡定道,“他的确出身镇北军,有令牌也不奇怪,只是十五年前大梁败,昭武团的编制便已经没了,这块令牌也是十几年前的东西了,早已没了实际用途,他若是想藏着,我们也没法强硬将其没收。”
话说得坦坦荡荡毫无隐瞒,顾华就是有心想做点章也无奈,都没了的军队,让人家留块牌子又怎么了,难道还能有谁拿这块牌子召集残兵不成,即便有这么个人物,当初败的月城镇北军现仍活着的不过是些瘸腿断胳膊的孱弱伤兵,谁能应召?
顾华亲自走进屋子里,言嵘不露声色地往案几方向挪了一步,她只挪了一步不敢贪多,生怕戏做得过头了容易引人怀疑。
顾华果然被她吸引住视线,“公主,您这身后是什么?”“一张案几罢了,平日里看书喝茶用的,怎么,这难道也会有那小子的东西不成?”言嵘特意这么说。
“未必没有,”顾华下令禁军去搜,言嵘被迫躲开他们站到了不远处去,长歌和她对视一眼心下了然。
薛城看见她们对视,视线若有若无地瞥向案几的方向,忍不住想难道她们真有什么东西藏这了没及时处理掉?他都已经把话带到了,关百初让他带话的意思是撇清与他的关系,并且及时告诉梁帝薛继沣不可信莫要再与之合作,希望言嵘能聪明些。
禁军很快发现了有问题的木板,并将其撬开了,言嵘故意欲言欲止,顾华还没看底下藏了什么便向她看了过来,“公主,这是?”言嵘脸色苍白,强自勉力站住,“只,只是一些私人物品罢了,没必要看。”
她这么说了,顾华便一定会看,只见禁军呈上了一个盒子,顾华拈着胡子,“公主,大梁刺客行刺陆大人乃是大事,公主要弄清楚其利害关系啊,若真有什么也无妨,我们都知道您什么都不知道,都是底下人不懂事胡闹罢了,您在京城一直安分老实,从未有过什么出格的事,维系两国和平大业,下官敬佩您。下官再问您一遍,这里面是什么?”
“是我的药。”言嵘结巴了一下,然后坚定道,“是我的药,没有其他。大人若是不信,可以、可以自己打开看。”
“打开。”顾华把手臂一伸递还给呈上的禁军,那个禁军闻言便打开了盒子,顾华脸上逐渐浮现出满意的笑容,但当禁军迟疑地说,“大人,真的是药丸。”时脸色突变,抢过了盒子细看,发现言嵘的确没有说谎,一枚药丸能说明什么,陛下不是已经派人送来证据了么,怎么会没搜到?
“再仔细搜,千万不要让公主蒙屈。”顾华有些尴尬,赶紧支使手下再搜一遍。薛城嘴角不露痕迹地上扬,这个顾华要找的东西怕是再也找不到了。
因为他之前来找言嵘吵架的时候,便发现了放在床榻之下的一个诡异木盒,尺寸之小几乎放不下任何大的物件,就好像是专门放书信这类的东西。他看着不太对劲就借着下床之时捡衣服的空隙带走了。
回到自己书房打开之后才发现,里面放的正是一封所谓的计划书,他看了签名,第一眼看的确和言嵘的字迹颇为相似,若不是他在幽州时经常拿着那封和离书翻看言嵘的字迹,恐怕也要被骗过去了。
“怎么样,顾大人可有找到?”薛城有些不耐烦道,“本王还有事,您快着点。”顾华听出他语气里的不爽,听闻他之前同那公主大吵了一架不欢而散心情正是郁闷,他可不想当替罪羊,赶忙命令收队。
既然没找到陛下命人放的东西,要么是陛下临时反悔,要么就是被这个公主发觉藏起来了,他再耗费时间也是找不到的,那还不如卖逸王殿下一个顺水人情,“既然没有找到,公主的嫌疑自然可以洗脱,只是为了后续避嫌,公主还是莫要插手此事后续处理才是。”
“那是自然,大人多虑了,我都不曾知晓那小子何时不见的。”言嵘摆出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