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红药僵住。
终于,他们落在了悬崖之上。
悬崖顶比山脚要冷多了,冰风怒号,薛红药看着一个墨色身影落在了不知什么时候放在崖顶的轮椅上,又变成了她熟悉的那个薛重九。
薛红药整个人都是木的,同时又有些生气。
他不能好好说话吗,非要这样子来吓唬她!刚刚,她是真的以为自己被人绑架了,是真的以为自己要掉下去摔成肉泥了!
恐惧和绝望在这一刻化作愤怒,她对薛重九怒目而视。
薛重九却像是没有注意到她的怒意,滑动轮椅上前,解开自己的裘衣,披在薛红药肩上,将她整个人裹了起来。
他动作温柔又细致,和他浑身带着的冷意,形成鲜明的对比。
薛红药胸腔里面的怒意,一下子堵在了喉咙,发泄不出来,半天只憋出一句:你又想做什么?
薛重九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裹好裘衣,确认风雪冷不到薛红药之后,他滑动轮椅转身,然后朝着一条清干净积雪的小道走去。
薛红药只好抬脚跟上。
两个人这么走着,走着。
就在薛红药觉得自己有些累的时候,薛重九终于停了下来。
薛重九扭头看向薛红药,眼神带着丝难以察觉的得意:看。
看?看什么?薛红药茫然。
她快步走到薛重九身边,不动声色的替薛重九挡在寒风吹来的方向,然后朝着前方看去。
不就冰天雪地吗,有什么可看的。
薛红药正要开口,忽然愣住。
她看到了!
这不是冰天雪地,在她眼前的,竟然是一片花海!
完全与冰天雪地融为一体的花海。
之所以一眼没有看出来,是因为这些花的花枝被积雪埋住了,唯一没有埋住的花朵,竟然是无比剔透的透明。
极致的美,极致的娇弱。
薛红药一下子就看呆了。
她从未见过这么神奇这么好看的花,隐隐觉得有些眼熟,可仔细想了想,又觉得自己若是见过这么好看的花,一定会把它记得牢牢的,不可能只是眼熟。
薛红药情不自禁上前两步,伸手要去抚摸。
这是寒霜花的花海,喜欢吗?身后忽然传来薛重九的声音。
薛红药愣住。
寒霜花?
兰筠院也有寒霜花,上一世,她就是因为被薛木槿骗去兰筠院采寒霜花,才会被薛重九这个变态给盯上。
兰筠院的寒霜花也是好看的,可和眼前这花比起来,分明逊色多了,怎么可能是一种花?
仿佛看出薛红药的疑惑,薛重九开口解释道:兰筠院的寒霜花,不过是变种,这悬崖顶的寒霜花,才是真正的寒霜花。别看它生得娇弱美丽,其实内含剧毒,炼制出来,给人服用,就能控制这个人的思维。
薛红药听了这话,去摸寒霜花的手,立马缩了回来。
而且整个人还后退了两步。
吓到了?薛重九喉头发出愉悦的笑声。
薛红药狠狠瞪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