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快回去吧,别耽搁工作了。谢谢。”
“咱俩还客气啥。可我总觉得自从那天晚上见过阮少后你一直怪怪的。算了,你不说拉倒。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走了。”
大远骑车离开,贺净书瞅瞅手中的两千块钱,他心中五味陈杂。他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帮他?他也说不清道不明。
午饭做好的时候日头已经正当午。忽然听见自行车进院的声音,一个大人带着俩个小孩赶紧从屋里出来迎接。
只见四眼笑嘻嘻看着他们,旁边还有个腰间鼓鼓,上衣里面缠着绷带的伤员靠着他。俩个人的卖相有点惨,还有点搞笑。
“哥哥,你回来啦!”志鸣挥舞着两只小手跑过去。
“哎,哎,别碰我,我可扶着人呢。”
贺净书也不说什么,让开道。一进屋,屋里面热烘烘的。角落是一个新的煤炉子,比那个老的还大一号。此刻上面正烧着水。桌子上好不丰盛,有烧鸡,牛肉,猪蹄,还有两个素菜。
“哇,这么盛大地迎接我们呀!”
“肉是小书哥哥买的,素菜是小书哥哥炒的。可香了!”小妮在旁边汇报。
“给爷爷送了么?”四眼问。
“送了,爷爷都快吃完了。”小妮说完又摆上来两只碗两双筷子。
“酒呢?”阮天昊问。
“大哥,你都这样了还能喝么。”四眼都服了。
“没有酒。”贺净书走进来招呼大家坐下吃饭。
阮天昊却站起来,扶着肚子往外走。
“你去哪?”四眼问。
“你们吃,我去睡。”
“哎,多少吃点呀。医生都说了你得多吃饭补充营养,伤才好得快。”
“等一下。”贺净书也站起来,对着四眼道:“你先带你妹妹弟弟回避一下,我有话跟他说。说完咱们再吃饭,很快的。”
“好,好。我不饿不急。”四眼跟自己妹妹使眼色,然后拉着小志鸣出去了。
贺净书走到门口,看着阮家的这位犟少爷。对方曾经嚣张跋扈,威横静和高中,他见证了。而现在落魄地靠给人做打手混饭吃,他也是见证者。好莫名其妙的缘分,上帝如此愚弄他的际遇,贺净书都不知道该怎么摆放俩人的位置。曾经的恨意已经烟消云散,但他每当想起还是不能释怀。这个人在自己原本平凡的人生里做下了多少不可原谅的罪恶。
“你这伤重不重?”
阮大少爷扭过去头,不理睬。
“你什么时候走?我把护照证件那些东西给你。”
依然没动静。
贺净书忽然伸出双手把那一张别扭的脸扭过来,四目相对。
“阮天昊,你不是在追我么。你就是用这种态度追人吗?你以前的嚣张跟自信哪去了,我现在就要你老老实实吃饭。听到没有,吃饭!”
四眼来到东屋里发现爷爷在睡觉,但胳膊上插着针头在输液就问怎么回事。
小妮说:“是小书哥哥找的医生。医生说爷爷有低烧,打了两针,输了一上午的液。还给了好些药,说是增强免疫力让伤早些好的。”
“哦”,四眼低头沉默了一会。
“弟弟也发烧了,医生也给他打了一针还配了药。”小妮没察觉哥哥的异样,指着弟弟道。
张志鸣一听说药赶紧晃小脑袋。
“我不吃,不吃药,药苦。”
“不吃药就再给你打一针,看你吃不吃。”姐姐威胁他。
正说着就听隔壁屋喊吃饭了。
“走走,咱们吃饭去。”四眼带着弟弟妹妹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