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没关系,是那个姓徐的有问题,”益凌弯腰,拇指轻轻抵在柏泽霄的眼角,假凶道:“不准哭!咱们还得留着力气做别的!”
柏泽霄茫然的眨眨眼睛:“什么别的?”
“姓徐的是因为你周测不及格才找你茬的对吧?”益凌勾唇一笑:“咱们咬咬牙,下回直接考一百,看她还能说什么。”
柏泽霄犹豫:“不行的,我,我中文很差。”
“有哥在你怕什么?”益凌拉起柏泽霄的手:“反正我接下来一周都停课,给你当一周免费语文老师,怎么样?”
柏泽霄只看着他,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益凌一笑:“叫声老师听听?”
柏泽霄微微红了脸:“老,老师。”
“乖!”益凌笑着捏了捏他的脸:“这声老师我受着了,一定把你教好。”
柏泽霄其实很聪明,说完一遍就能记住个七七八八,根本不用多费什么心思。就是书写不太熟练,于是益凌精挑细选的字帖派上了用场。
台灯下,柏泽霄趴在桌子上认真的练字,益凌就在旁边静静的看着他的脸。
柏泽霄的睫毛很长,垂眸的时候小刷子似的挡着眼睛,他皮肤白,台灯的暖白光下有种半透明的质感。
益凌从来没觉得谁的脸这么好看过。
老实说益凌碰见过的o不少,分化的未分化的,个个都很漂亮,但是益凌还是没兴趣,看过一眼就忘,根本回忆不出来对方长什么模样。
但是柏泽霄不一样,益凌只要想着这个名字,一张清晰的脸立刻就浮现在他眼前。
益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突然自然自语的感叹了一句:“你什么时候分化啊?”
柏泽霄手上的笔瞬间顿住,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他转头看益凌:“什么?”
益凌手撑着下巴和他对视:“你是o对吧?”
柏泽霄垂眸,表情不是太好:“小时候查过一次,o值偏高。”
“恩,我猜也是。”益凌点点头:“我查过是a,估计就在这两年分化了。”
“哦。”
气氛不知为何有些尴尬,益凌后知后觉,柏泽霄似乎不太喜欢这个话题,就笑道:“不过小时候查的不太准,就是十七岁学校体检也只有百分之七八十的准确率,真是性别分化之前谁也不能确定。”
益凌握住柏泽霄的手:“是什么都没关系,我永远是你哥。”
“真的是什么都没关系吗?”柏泽霄看着他:“我要是b呢?”
“你先是柏泽霄,然后才是beta,”益凌好笑:“感情你要是分化成beta就不是你柏泽霄了?只要你要是你,其他的都没问题。”
“那我要是a呢?”柏泽霄追问:“我是a,哥你也能接受我?”
益凌点点头:“当然。”
柏泽霄这个人他是认准了的,性别其实他没怎么在意。
再说柏泽霄这小胳膊小腿的怎么可能是a嘛!
益凌笑了笑,完全没把柏泽霄这句话当回事。
“行了,今晚先练到这里吧!”益凌起身:“我先回去了,明天晚上你放学之后再过来。”
“好。”
入夜之后气温更冷,益凌出门的时候立马打了个冷战,裹着校服瑟瑟缩缩的回到自己家里。
再一睁眼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益凌精神萎靡的望着天花板,肌肉酸痛的仿佛身上压着块石头。
益凌摸出手机,已经十点多。
他恍惚记得自己正在停课,就没有起来去上学,直接翻了个身,一觉睡到中午。
再次醒来的时候益凌的精神稍微好了一点,但是四肢依旧软着,走路像是踩在棉花上。
益凌晃了晃隐隐作痛的脑袋,伸手一摸脑门,烫的过分。
拿出温度计一量,387c。
益凌啧了一声,从药箱里翻出退烧药,就水吃了两粒。
脑袋晕晕的根本看不了手机,吃完午饭,益凌靠在窗台上百无聊赖的晒太阳。
午后的阳光太好,益凌在家闲着也是闲着,索性带着瓢儿出去溜达了一圈,又嫌运动量不够,换了身衣服去附近的健身房出出汗。
这一来一回折腾,回来的时候天色暗下来。
益凌头重脚轻,摸了摸自己的脑门,怎么感觉比上午还烫?
迷迷糊糊好不容易走到家门口,俞满正站在玄关上按门铃。
“哟,正好碰见了,你去哪儿了?”俞满看见缓缓走来的益凌,忙走到他身边:“怎么回事啊,昨天下午没来上课,晚上的时候林成刚就说你犯错回家反思去了?”
“我那是去伸张正义。”益凌一手撑着花坛的木栅栏,说话鼻息都带着一股热气。
“哥!”
柏泽霄正好也回来,就站在不远的地方。
哥?
俞满一愣,一脸疑惑的看向益凌:“你还是我那个认识了十七年的凌哥吗?你什么时候多出来一个弟弟我都不知道?”
这句话立刻刺激了柏泽霄的神经,他的目光一下变冷。
“卧槽!”俞满打了个冷战,双手抱臂:“怎么感觉突然一下子好冷?”
益凌咳了两声,晃了晃脑袋强迫自己集中精神。
“就最近认识的,挺可爱一孩子,回头给你介绍,今天就算了。”
他实在没精神。
“你没事吧,”俞满也注意到了益凌的异样,见益凌动摇西晃像是要摔倒,就伸手扶了一把,手指不小心碰到益凌的皮肤,惊叫道:“你怎么这么烫?你发烧了?”
“有点儿,已经吃过药了,问题不大。”益凌摆了摆手:“回去吧,今天没功夫跟你聊,等我回学校了再说。”
“我说你行不行啊?”俞满焦急的拦在益凌面前:“要不要我跟你家里人说一声。”
“别说!”益凌脸烧得通红,还不忘伸出一根手指警告俞满:“别让他们知道。”
话音刚落,益凌整个人失去意识,软软的往俞满的方向倒了下去。
“哎呦我去!”俞满慌忙抱住益凌,后退了一大步才勉勉强强接住他。
益凌不胖,却也是实实在在一米七五的年轻男孩,全身重量压在俞满身上的时候,也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那边的,搭把手啊!”俞满双手不停的颤,随时都可能抱不住把益凌整个人扔地上。
柏泽霄平静的放下书包,走到俞满面前把人翻过来倒向自己怀里。
俞满卸下身上的重负,揉着酸痛的胳膊叹了一口气:“你等我缓缓,一会儿咱一起把他弄上楼。”
他话刚说完,就见柏泽霄一手揽着益凌的肩膀,蹲下身另一只手绕过对方的膝弯,猛地起身把人稳稳的抱在怀里。
“我艹了,”俞满看呆了:“你力气可以啊,胳膊这么细这么轻松就抱起来了。”
“还行,勉强能抱得动。”柏泽霄的表情淡淡的,似乎不太想搭理俞满。
俞满瞅了半天真的没看出来哪儿勉强。
“麻烦你帮我开下门。”
“哦,好。”
俞满快步走上台阶,三两下打开益凌家的密码锁,侧身让柏泽霄先进去,等到他抬脚往里面迈的时候,柏泽霄一转身横在门口,表情淡漠:“哥我来照顾就行了,你回去吧,辛苦了。”
大门被无情的关上。
俞满傻愣愣的站在外面,半晌之后才后知后觉:“这小子进凌哥家怎么跟回自己家似的?”
——
房间里,柏泽霄轻轻的把益凌放在床上,打了个电话给赵伯。
“赵伯,麻烦你送一些感冒药和退烧药过来。”
“不是我,是我对面的哥哥。”
电话挂断,柏泽霄找到浴室,拿了块毛巾浸了凉水给益凌擦脸。
益凌已经烧得意识模糊,双颊通红,薄唇微启吐着热气,热气燎过柏泽霄手背上,他动作一顿。
“哥?”
益凌当然没有意识,软软的躺在床上,像一只待宰的羔羊。
柏泽霄静静的看着那张脸,突然觉得口渴,喉结滚动间,柏泽霄不自觉的伸出手指,用食指骨节,轻轻蹭着益凌的脸颊。
皮肤很烫,却细滑柔软。
呼着热气的薄唇有些微微干裂,微张着,像是一种无声的邀请。
指腹轻轻碾过唇珠,柏泽霄屏住呼吸,一种诡异又偏执的渴望冲上头顶。
他想要更多。
房间内的静谧被电话铃声打破,柏泽霄意识回神,猛地收回手,心跳如雷。
自己刚才,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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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洁的小哭包马上要一去不复返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