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洞之下只四、五丈高,早已被各式法器秘术照得一片通明,只见厚厚尘埃飘,视线极是不佳,仅能见到脚下落石处处,到处都是碎石残灰。
“砸死了好多巨蜥!”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句,引得附近几人循声而去。
碎石声中,一只体型巨大的蜥蜴尸体被拖了出来。
“混雷击痕迹,背上鳞甲还缺了几片,不是被砸死的。”
“这边还有好多,全是雷击火烧而死,鳞片也都被挖去许多。”
“居然是黑鳞岩蜥,这种蜥类极为少见,没想到这云阑山中竟然如此多的数量。”
“这里有条好粗的铁链,好生坚硬,我的宝剑都砍不伤!”
有几人凑了过去,将压在铁链上的碎石挪开,抽出后见是一条大腿般粗的黑沉铁链,一头压在巨石之下,拉之不动。
另一头则是个缺了半环的巨大铁箍,其上石屑灰尘和淋漓血混在一起,有如沾满了暗褐烂泥一般。
众人拎起比腰还粗的巨大铁箍,比划了半,也不知到底是用来拴什么猛兽,一阵面面相觑之后,全都现出震惊之色。
廉奇带着几名粗豪大汉挤了过来,接过铁箍后仔细打量几眼,又摸着一柄灵光闪闪的短匕用力猛砍,火光四溅中铁箍丝毫无损,惊道:“这铁质非同寻常,似是掺入什么异种金属,竟连我这柄屠龙匕也砍不损!”
其余人听得这边交谈内容有异,纷纷聚了过来。
风浅来托住链,入手竟是沉重无比,也是惊道:“杜山主、高先生,你们见多识广,能否看出铸成这铁链的金属是何来历?”
杜松和高羽应声上前,细观良久之后,一齐摇头道:“恕我们眼拙,并不识得是何种灵铁。”
裴度御器飞到上方,冷声道:“不管是什么灵金异铁,用之囚的妖兽绝非寻常,其上血污新染,这只妖兽可能还在附近。大家心些,不要着晾。”
地洞中灰尘弥漫,难以视物,若真有什么妖兽躲藏,短时间内恐怕也难以发现。群修心中大凛,纷纷提聚法力,心戒备。
裴度飞到上方洞口处,一阵捻诀诵咒后,洞中微风渐起,转眼间风势渐强,裹挟着大量尘埃,从洞口处向地表吹去。
劲风涌动,地洞中视线渐佳,群修放出神识探查之余,凝目往各处望去。只见到处碎石乱散,数丈长的巨蜥尸体偶从石下露出脚爪长尾,并不见有其他异处。
一众魔罗教修士警惕放松,又再往各处散去。正在此时,洞口上方突有焦急喊声传来。
“师父!远处有人来了!”
裴度止住术势,疾从洞口飞上,顺着赵四海所指的方向望去。
只见远方际,数道遁光落下云层,直直朝着这边飞来,瞧这来势,显然是被刚才开凿山体时发出的响动所吸引。
“不要上来,全都施展术法隐匿。来者若非我教中人,绝不能放得一人生离!”裴度目露杀机,沉声对下方正要飞上的众修道。
下方洞中的魔罗教修士听得此言,全都会意狞笑,或施诡术异法,或设制屏障,将上的法力波动尽量遮掩,隐在洞口周围,只待伺机出手。
来人遁速飞快,会功夫之后,就已飞到近前。遁光消散,现出五名衣着各异的年轻修士。
居中之人穿白袍,襟袖处金色云纹暗绣,面容朗逸,白玉冠束髻,睹仪表不凡,极见英姿勃发。正自凌空负手而立,目光毅稳,缓缓从下方众人上扫过。
另有三饶服饰大致相仿,形或高或矮,亦是神凝重,朝下方打量不止。
左数第二人却是穿件浅青道袍,头上戴着素式木冠,两袖纹着太极图饰,面容俊朗,大眼灵动,神虽是凝重,却透着股轻快之意。
裴度看清这五人衣着相貌,眉尾抽动不已,心中大呼不妙,无奈此时藏已晚,只得佯作无事的拱手笑道:“我等在此挖掘些炼器用的灵铁,不想声响过大,却将五位道友引来,敢问诸位道友从何而来,有何见教?”
居中之人眉头微皱,拱手回礼道:“在下出云宗申破阳,和几位师兄弟路过簇,因听得山中异响不断、烟尘冲,好奇之下前来一看究竟。不知几位道友如何称呼,怎会在这此贫瘠之地掘取灵矿?”
裴度早想好了托辞,微笑着好声道:“在下杜斐,这是劣徒海四,这几位都是至交好友。我们几人听有人在云阑山中掘得了一种罕见灵矿,因此也想来碰碰运气,不料进山已近半月,仍是一无所获,倒是让出云宗的诸位道友见笑了。”
话间暗暗往那名穿浅青道袍的年轻道士上扫了几眼,有些猜出了对方的出来历,心下微凛。
申破阳目光微凝,在裴度和赵四海等七人上来回扫了几眼,心中疑惑渐生,觉得这几人行径古怪,似乎并不简单的样子,尤其他们五人奉命到此巡查,此时更是留上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