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他身体强硬,怕是早就被这两种蛊毒给侵蚀了。顾念师母淡淡的说道,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心中却是另外一番想法,若是常人,怕是早就死了,两种蛊毒在身体里相争斗,常人的身体怎会忍受得了?
她自问是这世上用毒的高手,但她未曾想到,竟还有人还在百里睿身上下另外一种更为厉害的忘情蛊。
看来那人是不想百里睿想起你呢?就用了这样狠毒的办法。
师母,也许从一开始,这就是最好的结果,无论是对百里睿,还是对我来说。顾念看着眼前的男子,似乎是触碰到了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
冬日温暖的阳光,终有一天也会发生变化,不再是温暖,而是变得炙热,甚至会伤害人。
若是往常的太阳,放在夏日炎炎的日子,定是会被人厌恶,但若是冬日,却是另外一番样子,因为那会让顾念感到眷恋。
而这冬日也会消失,终有一天会变成夏天。
那也说明着另外一个道理,百里睿有一天也会变成顾念手中烫手的山芋。
而忘情蛊一旦进入了人体,就会寄生在人的眉心之间,若是我种下的忘情蛊,我自然是知道的,但这是其他人种下的,难免发生了一些变化,忘情蛊也是十分狡猾的,一旦感受到杀气,便是会从眉心散去。
顾念,你对这下蛊的人,可是有了什么想法。她笑着说。
在这皇宫里,能懂医术的,也只有公主一人,至于这宫中的太医,更是不可能,但以公主的医术,也绝不会会使用蛊毒。顾念一字一句的说道。
其师母便是点了点头,示意让她继续说下去。
我想公主身后是有一个人的,只是这个人,我不知身在何方。
倒是聪明得很。其师母笑着说,脸上是遮不住的喜悦之色。
顾承言终究是自己教出来的徒弟,而顾念是顾承言教出来的,又会差到哪里去呢?
你是顾承言教出来的,我也不必对你卖什么关子,我能除掉百里睿身上的蛊毒,但要除去另外一个人下的蛊毒,怕是有些麻烦。
要知道,顾念的师母是这世上用毒的顶尖高手,如今说出这番话,想必那人在百里睿身上的下的蛊毒,也是十分棘手的。
若是一不小心,百里睿的记忆就会全部丧失,甚至是会变成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
这便是最坏的打算,但若是顺利取出,那百里睿也会恢复到以前的样子。
只是,我不知道幕后之人到底是谁,此人在暗处,我们在明处,才是最麻烦的事情,
我倒是有一个办法。
只是,这次顾念并没有直接说出来,似是在顾忌什么。
只见,顾念用指尖沾了一些酒水,便是在桌上写着什么,她担心隔墙有耳,否则今日所做的,皆会功亏一篑。
我在这附近,布下了窃听蛊,若是有人来了,我自然会知道的。
此言一出,顾念心中的大石头终是落下来了。
她见顾念这副模样,便是眉开眼笑的说道:要知道,这蛊毒说到底,也不过是虫子罢了,只是大大小小的,比如这冰虫之毒,还有这忘情蛊,还有我此刻布下的窃听蛊,这都是我培养出来的。
而顾念师母口中所说的培养,乃是她用自己血液培养出来的,便是血脉相连,也是极伤身体的。
我之前说过,我在这小子身上用的并非是我血液培养出来的蛊毒,而是另外一种普通的,但在百里睿身上下这样蛊毒的人,便是用自己血液培养出来的蛊毒。
血脉相连,若是除了他身上的蛊毒,那下蛊毒的人也会死吗?顾念问道。
这世间的医术,既可以拿来救人,也可以拿来害人,那所谓的蛊毒,也是可以拿来救人的。
看似这医术是好的,也是可以让人丧命的。
可这下蛊毒的人,更是通人性的。
你可知道我身上流着的是什么血?其师母问道。
百毒不侵。
顾承言很久以前就对顾念说过,其师母乃是这世上的奇人,所以她身上流着这样的血液,似乎也在常理之中。
可也是这样的一个奇人,却得不到自己喜欢的人,想来也是十分失败的吧,所以才会这样恨这几人。
眼下,百里睿就在这里,其中的意思也是再为明显不过了。
既然能以血液养之,那蛊毒也是懂得趋利避害的。
说罢,她便直接在自己掌心划了一刀,血液直接流到了百里睿的口中。
顾念师母的血液乃是这世上稀有,蛊毒见之,定会疯狂争夺,可百里睿身上存在两种蛊毒,定会存在一死,而这剩下来的,不管是顾念师母的,还是那幕后之人,都会变成顾念师母的。
即是吞噬了主人的血液,再用简单的办法将其引出,便是十分容易的事情了。
你为什么要帮我?顾念这样问道,那鲜红的血液缓缓的流入了百里睿的口中。
若是顾念,她自然可以为百里睿做这样的事情。
可那是一个和百里睿没有任何关系的人,为何还要这般?
原因很简单,我不想看到一些重蹈覆辙的事情。顾念师母笑着说。
若那时赤国先帝卧在病榻之上,他若对自己有情,她也会这般,哪怕是用干自己的血液,也是无怨无悔。
可一切都是自己的幻想罢了,眼前的两人,想必以后的路也是十分难走的。
她自问是这世上的奇人,可有很多东西,她未曾得到过,也未曾体验过,本是一个无牵无挂的人。
当遇到这两人时,竟是心软起来了。
你和顾承言不同。
顾念只是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知自己的所做的,究竟是对是错。
若百里睿醒来,知道了这些,那是否会责怪自己。
而长石国的其他人,又会是怎样的反应?
不知过了多久,等待的每一刻都是漫长的。
本是十分安静的屋子,却听到百里睿喃喃着顾念的名字。
他在这两种忘情蛊的折磨下,越是想记起你,就会感到越痛苦,本是十分模糊的记忆,却还能喊出你的名字,他对你可是用情至深啊!顾念师母感叹道,便是从随身携带的药箱里拿出一白色药瓶,涂抹在自己伤口上。
只是一瞬间的功夫,她手上的伤口便是恢复了。
接下来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顾念听完此话,只是坐在百里睿身边,仔细的看着这个人。
似乎从认识这个人后,就未这般仔细的看过他,百里睿也是有一张十分俊美的脸,可为何会如此执念自己呢?
为自己受这么多的苦,真的值得吗?
那一刻,顾念开始担心,当他醒来后,知晓这一切,究竟会是怎样的反应。
她自以为这是对百里睿最好的结果,到头来也只是她以为罢了。
顾念,人生几十年,有些东西该好好把握,就不要放弃。
她错失过太多的东西,如今也没什么好失去了的,却是想竭尽全力帮助身边的人。
顾念目光停留在她的手掌上,却是一脸担忧的问道:他的大婚该怎么办?
你能在赤国先帝和皇后生死之际,想出那样的办法,如今还要来问我吗?她嘴角微微上扬道,却在无形之中给顾念设置了一个难题。
本是在进宫之前,若是给百里睿解了蛊毒,自然是不可能的。
可现如今,这蛊毒非但是解了,还要带着他离开,怕是十分棘手的。
师母,还请你好好照顾百里睿,外面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只见,顾念直接脱下了百里睿身上的红衣,她本是要看着这个人和别人成亲的,终究是带着太多的牵挂,是自己亲手造就的一切,如今又要破坏了。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这屋子里便出现了另外一个百里睿,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顾念易容而成的。
她虽无法做到自己师母那样的高度,但至少以自己对百里睿的了解,在其他人面前,也是不会露出破绽的。
顾念的师母也未说些什么,只是看着顾念。
屋外,布满了红段绸缎,极度喜庆。
只是,再过不久,公主大喜的日子,这里恐怕便是要变成另外一副模样了。
百里睿朝着公主的寝宫,缓缓的走了过去。
眼下,皇上卧在病榻之上,而朝中大臣也皆在皇宫里。
若是他当着这所有人的面,要刺杀皇上,或是这一想法被其他人知道,那会造成怎样的后果呢?
想必公主会对自己死心,就连老国王也会毫不留情面的将自己赶出去,甚至是处死。
但他要做的,并非是真的要杀了老国王,而是有意杀死,却又不能真的杀死,因为她还要留着这个人的一条命,造就百里睿身后的兵力。
一路上,留兰香虽是稀少,却是开得灿烂,分明是一个大喜的日子,为何全部要葬送在自己的手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