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清落传达的意思,皇上已没了希望,可顾念还是用刀割开了自己的手腕,将那一滴滴血喂到了皇上的嘴中。
这血每流出一滴,顾念的脸便是变白一分,却是给皇上增添了一丝希望。
顾承言站在一旁,却是一脸漠然。
那病榻上的男人,分明是他最敬重的人,若皇上死了,他该是有多么的伤心,又会有多么的
可顾承言又是一个不喜形于色的人,他永远是那副模样,从不会表露出自己的情感。
可也是这般,顾念是更加不会怀疑的。
只见,顾承言慢慢走到了皇上身边,直接用湿毛巾擦拭着皇上的脸。
他是堂堂的星月阁阁主,是顾大人,也是这朝中数一数二的重臣,竟会做这种事情,做一个侍人该做的事情。
单单是这些动作,也是十分轻车熟路。
皇上只是笑着
忽然间,一口血直接染红了那白色毛巾。
皇上皇上
等到夜晚的时候,赤国的皇上终于是去了。
不知这皇宫中,有多少人是希望皇上死去,在知晓这个消息的时候,是多么的开心,可又有多少人知道皇上死去的消息,心里是十分难过的。
随着雪花的飘扬,整个大赤都被蒙上了一层白白的大雪。
怪不得今年的雪,会来得这样的早。顾念暗暗道。
而皇上入皇陵的仪式也随着这场大雪搁置了
皇上的尸身仍摆放在长生殿中,顾念却是不愿意相信的。
她宁愿这是一场梦,一场不会醒的梦。
可那尸身分明是在那儿的,也无人问津。
只有顾承言一人守在那儿,看不见皇后,也看不见另外三位皇子。
这个男人活着的时候,不知有多少人围着他,死了后,竟是这般凄凉。
想来也是可笑,那大皇子逼宫时,分明是要杀死顾承言的,说他对皇上不忠。
可等到皇上真正死的时候,却是这般,唯独顾承言一人在身边。
当所有的人在讨论改朝换代的事情时,所有人在权衡利弊时,也只有顾承言一人,只有这样的一个人守在了皇上身边。
而最应该做这件事的,并非是顾承言,而是二皇子和三皇子。
但在皇上死后的第三天,甚至是第四天这长生殿才算是来人了,本是一个人,再是一个人,最后是两个人。
那最后来的两个人,便是皇后娘娘和侍女月婵
可唯独是在皇上死后,皇后才来到这长生殿。
皇上分明在生前就想看到皇后,分明是两个如此相爱的人,无形之中早已形成一道无形的鸿沟。
今时今日,皇后依旧是往常模样,无一丝变化,却是比寻常更为雍容华贵,不知是为了给皇上送行,还是其他。
人都死了,你还来干什么?顾承言一脸漠然的说道,可眼中流露出的是十分愤怒的目光。
此时此刻,顾承言是以自己的身份出现的,而不是以一个侍人的身份出现的。
皇后却是一句话没有说,却是侍女月婵挡在了皇后娘娘面前。
皇后是一国之后,怎能容忍你这般?
月婵还未说完,便直接被顾承言打断道:皇后娘娘,你还未回答我的问题,为何皇上离世了,你现在才过来?
顾承一边说着这话,月婵只感觉身上传来一阵疼痛感。
我说话的时候,并不想其他人说话。他虽是这样说着,目光却停留在皇后身上,似乎这攻击的对象是皇后一般。
外面的雪,依然在下,十分的大,似乎要将皇宫给湮没一般。
外面是十分寂静的,而这长生殿也是死一般的寂静。
皇上的面如死灰,皇后的目光一直停在他身上,从未离开过。
皇上已经死了,你到底来干什么,他活着的时候,现在知道后悔了吗?
大胆!皇后大声说道。
大胆?究竟是我大胆,还是你大胆?顾承言嘴角微微上扬道,但他的语气十分冷漠。
哪怕皇上死了,但我现在是皇后,不是吗?皇后笑着说。她现在虽然笑着,可眼底却冷漠极了。
顾承言听到这话,却是一言未发,只是露出了淡淡的笑。
也许,于别人而言,看到他的笑容,是无法理解的。
可看到他这样的笑意的人是顾念,顾承言这样的笑容,曾出现在那年冬天,若不是那侍人知道认错,恐怕废掉的就不是一只手了,而是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