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韩芠和卿绯月不在后,萧凌儿仰仗着凌妃的势力,竟是越发的嚣张了。
她和南宫灵同为贵人,丝毫没有地位上的差别,如今竟当着这多人的面说出这番话,用意已十分明显。
但令顾念没想到的是,那凌妃娘娘听完萧凌儿的话,竟无一丝怒意,只是静静的喝着自己的茶。
想来这皇后不在此地,萧凌儿竟是嚣张到了这种地步,但这其中也有凌妃自己的因素。
可南宫灵是怎样的人呢,被萧凌儿这样一说,那张小脸竟变得十分通红,本想一副委屈模样,随即又是一副受气模样,似是十分自责。
顾念见南宫灵这副模样,心中自然是不舒服的,便是这样说了一句:敢问萧贵人,国不在了,家又何在?
萧凌儿自然听不出顾念话中的意思,只是回了句:国不在,家自然也不在了。
那我们又是何人?顾念继而问道。
国乃是家构成,这家便是由一个个人构成,便是如此,她们又是谁?不过是这后宫中的女人罢了,抛开她们的身份,她们也和普通老百姓一样,也是一寻常人。
可萧凌儿不明白这其中意思,但她又是一好强之人,即使顾念说出这样的问题,也觉得顾念是在羞辱她。
如此一来,便是一定要说出个答案来。
我们是谁?我们是皇上的妻子!萧凌儿自认为自己聪明,竟说出了这样的答案。
可皇上的妻子,名正言顺的只有皇后一人,这后宫中的女子都是皇上的妾罢了。
萧凌儿将自己比作皇上的妻,若是传到皇后耳朵里,又是怎样的结果?
可现如今,凌妃已听到这样的话,仍是一言未发,顾念不过是一人独秀,她又能奈萧凌儿何呢?
皇上乃是赤国君主,是不是?而我们是皇上的妻妾,这国事也是家事,又有什么不能说的呢?顾念将话题一转,但这话说的也十分有道理。
可萧凌儿却是一步步掉进了顾念的陷阱里,却浑然不知。
好你个顾念。凌妃暗暗道,手中仍旧捧着茶杯,似是一副看戏的样子。
顾念,你!萧凌儿恨得咬咬牙,却是急得不得了吗,但在大庭广众之下,她又能做些什么呢?
她虽是恨顾念恨到了骨子里,但也不能让凌妃看出。
顾念也是一明眼人,心中却是无奈,因她并非真心想对萧凌儿说出这番话,但她又见不得南宫灵被欺负。
若萧凌儿能将此事想得明白,也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
但她又怎会想得明白?
顾念真好。南宫灵在心中暗暗道,在这宫中,能真正将南宫灵放在心中的,怕也只有顾念一人了吧。
无谓的争论,在这后宫中,处处都是战争。
在这群女人争斗之际,皇上的身体也在急转直下,虽说这神医进宫了,稍微有了好转,可从未像这次一般。
吐血了。在清落面见皇后时,竟是说出了这样的一句。
这后宫中的每个女人都全神贯注的听着她的话,生怕错过了什么重要信息,也怕遗漏了什么。
皇上今日喝药时,非但一点没喝进去,那导管还带有血迹。皇上久卧在床,早已不能说话,亦不能进食。
平日里准备的膳食,亦是让御膳房准备一些比较柔软的粥,再以导管引之,将那粥食和药灌进去。
这样进食也已有一段日子,并未出现什么问题。
可在昨日,却是出现了这样的情况。
莫非是有毒?若是让我那清儿做此事,定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玉妃一脸担忧的说道,她猛地站了起来,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茶杯,不知是逢场作秀,还是其他。
清言也只是摇摇头,直接回答道:并非有人下毒,皇上的膳食可是由御膳房专人看管,给皇上吃之前,也会有专人进行试毒,而皇上每次吃药前,我都是在场的,根本不可能给任何人机会下毒,而这世上,也是没有多少毒物能逃得过我的眼睛的。
清言将话说到了这个地步,并未继续说下去。
她话中的意思已十分明显,只是这宫中的妃子都不愿相信罢了,但也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虽说这是谁都不愿意提及的事情,但顾念已大致明白,本该是在几年前就要死去的皇上,却是硬生生的撑到了现在,他也确实该离去了。
现如今,即使有清言在场,也不过拖延时间罢了。
皇上的身体早已被被冰虫所侵蚀,现在吃的药物不过是维持表面,因为这身体的根基早已腐蚀,即使放再多的养料,也是于事无补。
皇上的身体,怕是已经到了后期,哪怕是神医在这里,怕也是无力回天的。
神医,你且明说吧,皇上的病到底是皇后轻声说道,那语气带着一丝无奈。
今日的皇后,似乎和以往不太一样,整个人毫无神彩,就连那神情也是十分疲倦的。
皇上关心的是皇上的身体,而其他人真正关心的是自己的势力,还有这皇位。
想必其他人听到这番话,并非和皇后一般伤心难过,更多的是开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