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之前,她们几人被丢弃在那荒郊野外,顾念仍记得初次见到百里睿的那一刻,作为玄国皇子,好端端的放着一条大道不走,为何会出现在荒郊野外?
而此时此刻,她亦是明白了这个道理。
若两国友好往来,他定会朝着那条大道走。
若百里睿来这儿的目的,并非为此,而是为了其他,刺杀皇后,似乎也不是奇怪之事。
只是,皇后并非这一国之主,即便是杀了皇后,对赤国又有什么影响?
一国只有失去了天子,朝廷上下才会乱掉。
并非你想得那样。百里睿并未辩解,只是这样说着。
但他现在的打扮,怎会不让人怀疑?
让他走吧,无须其他解释。此时顾念能够想到的,亦是苏云能想到的。
百里睿似乎早已料到顾念会有这番举动,脸上依旧面无表情。
你分明知道,为何要帮我?他说出了这样的一句,似乎又有些后悔,但话已经说出,再也收不回了。
屋内炉火依旧烧得正旺,顾念望向那床的机关,南宫瑾只是看了一眼,床底虽是空荡荡的,另外一一侧连着墙壁,宫中墙壁厚实,而床与墙壁相连,定会引起南宫瑾的怀疑。
他在这宫中,亦不是一年两年的时间。
只是,顾念躺在床上,即便南宫瑾怀疑,也不会动顾念床上的东西一丝一毫。
他进来这莲心殿,明着是为了例行公事,但这其中,亦是有些东西是做不得的。
我能拿你怎样,留你在这儿,不过是给彼此增加麻烦罢了。顾念是聪明人,自然知道局势的重要性。
你中毒了。
百里睿话音刚落,一瞬间,屋内的空气似乎凝固一般,静得出奇,只能听得到炉火传来的声音。
苏云,你去准备一套侍卫的衣服,让他换上。
是,主子。
说罢,苏云离开屋内,转身之时,紧紧地盯着这个名为百里睿的男子。
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百里睿笑着说,他似乎已看穿顾念心中所想,只是走到了顾念身旁,提她捂好了被角。
他碰到顾念那冰冷的手心,亦是紧握在手心,一副不舍得放开的模样。
再过不久,你就好起来了。
他只是看了顾念几眼,便已知道她现在的状态。
那冰虫之毒,百里睿也是知道的。
这冰虫生活在温度极低的环境下,却能生活在人体之中,不断吞噬人的身体,亦将其作为自己的巢穴。
吃了救命的丹药,自然能好。顾念说这话的时候,脑海中尽是顾承言的影子,嘴角微微上扬道。
你已能动身,为何要日日躺在这床上?
顾念听到此话,却是一愣,她的身体早已好转,却是隐瞒了这个事实,就连苏云都未看出这个事实,他怎么会?
冰虫之毒,虽是难解,但有了解药,自然不会丧命,加之你体内的冰虫少之又少,一年的时间便能痊愈。他看着眼前的女子,脸上是若有若无的笑意。
那一双清澈见底的眼睛看着顾念,眼中倒映着顾念的影子。
莫非你不信她?他将嘴凑到顾念耳边,轻声说道。
顾念并未说话,只是望着那炉火。
她日日在这屋内躺着,而百里睿亦是在太子宫中待着,他怎会对自己的事情了解得如此清楚。
你放心,这些事情,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顾念听着这话,细细的品味着其中的意味。
他对顾念的用意,该从何说起呢,每次看顾念的眼神,那般灼热,其中暗含的情愫,顾念只是不愿意明白罢了。
她能够看清苏云对顾承言的那份情,却不知自己的。
你穿上这衣物,让苏云带你出去。顾念并未理会他的这番话语。
百里睿一听,却是落寞的模样。
他曾对顾念说过,她像极了自己的目前,不知是因为那把匕首的缘故,还是因为顾念长的像自己母亲的缘故。
那种莫名的情愫悄然生长,只是他还未发现罢了。
二皇子,请跟我来。苏云手拿着一身侍卫的衣物,缓缓的走了进来。
我此时情况,若你将我交给侍卫,也未尝不可,若是怕说出我的下落,我也不会告诉南宫瑾你窝藏的罪责。
顾念望着他远去的身影,她何尝不是欠百里睿一条命,若不是在荒郊野外碰见他,她和南宫灵,也不知会发生什么。
他字字真情,却是为顾念着想,并非想牵连于她,那落寞的背影,却深深地留在了顾念的脑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