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亦是没有没有追上去,这萧贵人突然前来,又突然离去。
既然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又何必强留呢?
宫中的消息倒是挺灵通的,主子刚恢复不久,便有人来探了。苏云笑着说,竟有些悲哀,这诺大的皇宫中,究竟有多少真情,自家主子躺在这病榻之时,本是无人问津,但自家主子稍微出现好转的迹象,就连平日里关系极恶劣的萧凌儿,竟也会送上这千年人参,真不知这黄鼠狼给鸡拜年,安的什么好心。
这宫中遍布眼线,她们想要知道什么,只要能拿出钱财,自然能知道。顾念淡淡的说道,这亦是顾承言告诉她的。
要想在这宫中安然无恙的活下去,自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若仅仅靠看人脸色便能在这宫中长存,未免把这白骨堆砌成的皇宫想得太简单了。
顾念也需明白这些妃子之间的利害关系,若与这位妃子亲近而冒犯了其他妃子,自然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主子下一步如何打算?苏云不解的问道。
萧凌儿那边要加紧人手,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何人在她背后指使。顾念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她在这宫中,还从未被人算计过,如今竟有人来这儿,其目的是什么,她也不知。
苏云可知道毒蛇?顾念望着苏云,竟问出了这样的一个问题。
当然知道,只是奴婢不明白主子的意思。
苏云话音刚落,顾念露出了笑容道:是人都会知道,毒蛇是不能招惹的,你若靠近它,那毒蛇定会有防御心理,甚至会咬伤你,这也是一般人不敢靠近毒蛇的原因,那凌妃也是如此。
顾念想要表达的,无非是这宫中有人认为顾念危及到自己的安全,便主动攻击以保全自己。
但毒蛇的视觉是极不敏锐的,尤其对静止的物体,是不能察觉的,只能辨认距离很近的活动的物体,这亦是打草惊蛇的道理。苏云回答道。
苏云跟着师傅,虽是精通易容,但她师傅亦是用毒的高手,关于毒蛇的习性,她亦是了解的。
而顾念为何说出这些,不过是因为她儿时,顾承言将她放于一笼中,里面全是毒蛇,她若是动一下,便会被毒蛇咬死,但若她不动,那毒蛇亦是不会察觉的。
你不动,那毒蛇亦不会动,便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道理。
顾念和苏云说的都有道理,但这宫中的妃子不仅是具有毒蛇那般的保护欲,也有敏锐的观察力,只是有些人真如这毒蛇一般,只能察觉那动态的危险,却不知危险正一步步靠向自己。
以萧凌儿的性子,定以为自己找了一个了不得的主子,但她终究是别人手中的一颗棋子,并非一条船上的人,怎会和她真心相待。
主子是顾承言教出来的,顾承言是不让人的,若有人犯了主子的禁忌,自然是不能原谅的,也会加倍奉还。苏云将那莲子茶放在顾念身旁,嘴里却说出这样的话。
她跟在师傅身边,也默默跟在顾承言身后,早已将顾承言的一举一动记在心里。
可说出这话的时候,脸上亦无一丝波澜,而顾念听完这话,亦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她虽没经历男女之情,但苏云对顾承言的那份情,她也明了。
一精通易容之术的女子,本有着自由自在的江湖生活,怎会来这宫中,一待便是几年,只能跟在顾念身边,亦是一个侍女的身份。
若仅仅因为苏云是顾承言的师妹,却能做出如此大的牺牲,顾念亦是不信的。
她知道皇上和皇后之间的故事,亦是知道爱情的伟大力量。
若不是苏云对顾承言有情,自然不会待在顾承言身边。
但顾承言是个聪明人,怎会不知道苏云的用意?
苏云认为爹爹是怎样的人?那莲子茶从顾念的喉间流过,那莲子茶本是苦涩而温暖的,等那苦涩味散尽后,回味尽是甘甜。
聪明,也带着狡诈,是这世上所有的男人无非比拟的,只是苏云这样说着,却没有说出那接下的一句。
无法比拟。顾念轻声说道,似是在回味这句话,既有些狡诈的男人,只是什么呢?他终究没有接受苏云的那份情。
这世上的男人,都无法和他比拟。苏云重复道。
若顾承言听到这话,定会否认的,这赤国的皇上,在他心中是怎样的分量,恐怕已不能用君臣来衡量的。
苏云说的不差,爹爹的才智,或是能力,自然无人能比,但他终究是站在皇上身后的。顾念将那最后一口莲子茶喝下,嘴里留下无尽的苦涩。
主子为何问这样的问题?苏云深知,自己本不该问这样的问题,但她终究是个女人。
我两能站在这里,亦是为了爹爹,说他又如何呢?顾念淡淡的说道。
只是爹爹这人,有时过于冷漠,让人不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