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殿堂大门外出现一年轻男子,身着侍人的衣服,正朝着她们走来。
那侍人虽年轻,却佝偻着背,看着像一五六十岁的老人,但走起路来,像一阵风,又像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
各位妃子、贵人,皇上在里面已等候多时了。
几人便跟着侍人的脚步,一步步往前走着。
刚踏出殿外,顾念就闻到一股苦涩的药香味,那味道堪比莲子茶,却比莲子茶更为苦涩。
本是燥热的天气,加上这苦涩的味道,竟让人有种作呕的冲动。
只见,一层白色的纱帐出现在她们眼前,纱帐轻轻飘动,好似有一股暖流朝这边吹来。
这时,那侍人将白色纱帐拨开,屋子正中央摆着一个极大的火盆,而屋内的温度并没有因为这火盆而变燥热,却是十分令人舒适的环境。
她们几人看到如此大的火盆,不由得一惊,如此燥热的天气,又怎会在皇上的寝宫里摆放这样的火盆。
而那火盆背后,放着一个极大的屏风,好比一扇门那么大,屏风上皆是荷叶的景色,衬着火盆里的黑炭,却是别有一番滋味。
那侍人缓缓走到屏风后面,他的每一步都牵动着她们的心。
巨大的屏风挡在她们,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
没过多久,那侍人缓缓的走出来,仍是面无表情。
灵贵人,你先进去吧。那侍人轻声说道,依旧佝偻着腰。
南宫灵一脸惊讶的望着他,脸上是遮不住的喜悦之色。
其余几人皆是惊讶的神色,为何单单选了她去见皇上?那侍人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她们四人便站在屏风之后,也看不见里面的情况,四周的白色纱帐缓缓飘动着,宛如她们此刻的心情,焦躁不安。
而那侍人和南宫灵进去后,便再也没有出来,四人在屏风外待得久了,倒是十分安静。
萧凌儿却忍不住开口说道:南宫灵进去这么久了,该不会是?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其余几人都知道她的意思。
皇上病重,怎会又多余的精力,更何况,我们四人还在这里站着呢。说话的那人语气不紧不慢,却是一副极有自信的样子。
只见,卿绯月袭一身大红色衣袍,缓缓的走了过来。
卿绯月也是懂些医术的,说这句自然是有理有据。
倒是萧凌儿,生怕自己错过了恩宠,在这儿疑神疑鬼。
顾念和韩芠都未发话,一副安静模样,而顾念对圣上恩宠也没有多大的兴趣,她不过是奉皇后旨意,前来探望皇上罢了。
至于其他几人是怎样的想法,她也不便多问。
倒是眼前的这几个女人,还没有见到皇上,就已经开始妄自猜测了。
而韩芠性情刚烈,也不像卿绯月和萧凌儿二人,她也不喜不争,游离于她们几人之间,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但卿绯月如此一说,却让萧凌儿十分生气,就像在庆安殿之时,她当众欲羞辱顾念,反倒将自己羞辱一番,现如今倒好,卿绯月此话一说,又显得自己毫无常识,这怒气自然是上来了。
你别以为你懂些医术,就在这儿显摆,你不也想得到圣上恩宠吗?萧凌儿恶狠狠地说道。
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大将军不要的乞丐,还想在这里教训我吗?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卿绯月冷笑着说。
当乞丐二字被说出来时,顾念竟想到了自己,她真正的身份,不也是一个乞丐,根本不是顾承言的女儿,那此刻卿绯月说的,不也是自己吗?
你有什么证据,凭什么诬陷我?萧凌儿一脸愤怒的说道,整个身子却在不停地颤抖。
ashash她在这宫中,努力生存,就是为着大将军女儿的身份,成为皇上的妃子,但为何被卿绯月揭穿。
但她不知道的是,卿绯月的父亲为吏部尚书,身后自然有不少势力,想要调查萧凌儿的身份,又有何难?她总是太小看别人了。
更何况,从初次进庆安殿之时,萧凌儿那般表现,常人都会明白,一富家小姐又怎会为了一个簪子大呼小叫。
顾念身为顾承言之女,又怎会去偷萧凌儿的簪子?
也是个可怜之人。顾念暗暗道,这世上有太多人,像她一样,想要通过自己的努力,一步步获得那至高无上的权利,甚至赌上自己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