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在那厨房待得久了,想要待在主子身边,莫非因为这点,主子就怀疑我了?苏云亦没有争辩,她说的真挚,却听不出半分假。
这宫中的女人,无论是侍女,还是贵人、妃子,或是皇后娘娘,试问有谁不知道这宫中的礼仪,即便是小小的侍女,也该知道宫规的重要性,你却冒着生命危险,若我不救下你,怕是顾念望着她,一脸漠然,和着那皎洁的月光,苏云竟感到一丝寒意,却是笑了起来。
她再一次重复道:他说的果然没错,你不会让我失望。
苏云被拆穿身份,亦是不恼,只是一脸笑意。
怕是来监视我的吧。顾念也没有遮掩自己的情绪,眼中流露出无奈的目光。
苏云看到她这副模样,竟有些不寒而栗。
她不过是十几岁的孩子,却不是一个孩子应该有的模样,那眼神,竟和顾承言有几分相似,让人感到害怕。
而这个男人究竟是教给她什么,才会让这个孩子变成这副模样。
前几日的那个人,也是你吧。顾念紧盯着她。
奴婢不懂主子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曾听爹爹说过,他有一师妹,极擅长易容,只是隐退于江湖之中,即便是达官贵人,或是皇上,都难以让他露面,若是爹爹,也许能让这位易容高手出来,只是爹爹要做的事情,向来说到做到,这件事于他而言,也并非难事。
主子已经知道是我,为何还要答应我的条件。苏云听完她的话,竟笑了起来。
百里睿想要救我,自然不会说出条件,虽说他有来这大理寺的理由,但如此恰好的出现在我面前,是不是太意外了,但凡伪装成另外一个人,却要有足够的了解,你不是百里睿,自然会露出破绽,但那时的我必须尽快离开,也治好配合你来演这场戏。
苏云听完她的话,脸上露出了极为欣慰的表情,不知是佩服顾承言培养出这样的女儿,或者说是一枚得意的棋子。
但被一个不过十几岁的孩子识破,竟是莫名的喜悦。
苏云只是擅长易容,但绝非有顾念这般能够察言观色。
主子既然知道这么多,为何不想办法逃离呢?苏云一脸玩味的看着她。
逃离?这天下之大,我能够逃到哪里去呢?顾念不禁冷笑道。
无论她逃到哪里去,最终都会被顾承言抓到,仍旧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顾承言的得意棋子,原来是这样。那话语里并非带着嘲讽的语气,似乎在陈述一件事实。
他最为得意的一枚棋子,只能永远被顾承言攥在手中,哪儿也不能去。
是他让你来的?顾念好似没听到她的话一般,只是说出了这样的一句。
是他叫我来的,怕你在宫中
未容苏云将话说完,顾念直接打断道:怕是最得意的一枚棋子,终究是不放心吧。
只是,此时顾念在大理寺,根本无需她来参与,她也只有南宫灵可以相信,即便这看似和心腹一样的女子,也只是顾承言派来监视自己的一颗棋子。
通往山下的,可是有一条密道?顾念问道。
主子说的没错,确实有条密道,我正是从那条密道来到这大理寺的。
顾念望着苏云,打量着这个女人,她只是比自己大个几岁,在宫中待的时间也不会长,加上那易容的功夫,自己竟险些被她所骗。
此地不宜久留,这大理寺的人,怕是潜藏在附近,若是被发现,一定会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顾念淡淡的说道。
说罢,她们两人立刻离开了那里。
顾念虽得到一帮手,却感到无比的压抑。
眼前之人,虽是胜过自己,也能得到她的帮助,但她终究不是南宫灵那般单纯之人,仍需时时小心,处处提防。
只见,一抹黑色身影立刻消失于月色之中。
窗外,月色朦胧。
顾念将厢房的门窗关好,只有她们两人,她亦没有点灯,只是和苏云静静的坐在桌旁,竟是一言未发。
过了许久,只听到屋内传来顾念的声音:爹爹可有说过,接下来我应该做些什么?
虽在黑暗中,看不见顾念的脸,却能够想象到她一脸的绝望。
普通女子,大多在这个年纪,虽是极为平淡的生活,但也活得逍遥自在,她却要待在深宫中,像个迟暮的老人,等待着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