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又见玉藻(1 / 2)

我也不知道啊,昨晚看的还好好的,李琴每天还专门用细毛刷刷的干干净净,是不是被她给擦没了?钱炳坤急忙说道。

我向他身后看了一眼,没发现李琴跟来,钱炳坤像是看出我的疑问,苦笑着解释道:自从李琴知道画里的人就是她的女儿之后,她的病情已经好转了很多,就是出院回家每天都对着画像说话,我根本就劝不了,一劝她就发狂。早上我起的早,发现画褪色之后,立即就把画拿过来了,要不然让我老婆看到,我怕她还要再进医院

听钱炳坤这样说,李琴似乎已经把这幅油画当成了自己的精神支柱,他们夫妻俩也算多灾多难,如果是力所能及的话,我也希望能帮上一点忙。

将已经空白的油画摆到茶几上,我轻轻的用手指摩挲画布的表面,然后看看指尖,没发现有掉色的痕迹。其实这也算正常,油画年代已久,染料早就沁入到画布内里,除非保存的地方湿气很重,否则是不会轻易剥落的。

原本我对油画保存的如此完好并没有太在意,这并不算多稀奇的东西,保存完好的古董多了去了,涉及到的环境因素复杂多变,想搞清楚原因基本不可能。

可这时油画突然变成白布一块,我就不得不对其中的缘由感到疑惑,在我这里放了几个月都没事,怎么刚卖给钱炳坤就出事了?排除掉被人恶意掉包的原因,那现在就只能从画布所用的染料处着手,莫非油画所用的染料和什么东西起了化学反应?

油画是从举人墓里拿出来的,那里我去过,即不算潮湿也不算干燥,原先的油画能在墓里保存一百多年还色彩鲜艳。据我推测,极有可能是画者用的染料有关系。

起码我就知道一种秘传的染剂配方,调配出来后专门用在墓室那种封闭的环境里,给雕塑上色或者是作壁画,历经千年依然保持原本的色彩而不褪变,据说还被用在秦陵兵马俑上面过。

只不过那种染剂有个缺点,就是见光死。初始上色以及封闭墓室时还好好的,一旦时间过去太久,陵墓被挖开通风,原本艳丽的色彩立即就会消蚀掉,变得灰白暗淡,再也没有当初制作时的美感。

可不管再怎么褪色,通过观察遗留下来的雕塑或者壁画还是能看到大致的轮廓和形状,只不过不是很好看罢了。

而眼前油画上的色彩却是完完全全的消失不见,就好像有人重新拿了块空白的亚麻布给装裱成了原先的样子。

我皱着眉头看了半天,还是没想明白其中的原因,就在这时,钱炳坤的手机开始嗡嗡震动起来,他拿起手机一看,顿时紧张道:我老婆打来的

我叹了口气,正要让他实话实说的时候,坐在一旁瞧了半天热闹的符彩云突然提了个建议:你可以再请人画一幅啊,上次和麦叶逛街,我就见有人在街头作画,几分钟就能画好一幅肖像。

钱炳坤一拍脑袋,激动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找个专门画油画的人来帮忙,速度应该很快。你看我,一着急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没想到,谢谢,太谢谢了。

说完他就往店外冲,刚跑出店门没过几秒,他又重新推门走了进来,懊悔道:我没有留油画的照片,这怎么让别人临摹,光用口说肯定画不像,王专家,不知道你这里有没有关于油画的照片之类的,我好拿给别人看。

我摊开双手表示自己也没有,钱炳坤立刻垂头丧气的坐在沙发上不再言语,他裤兜里的手机一直震动个不停,就跟催命符似的,钱炳坤却压根不敢去接,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跟自己老婆解释才好。

王专家,符小姐,求你们帮我想个办法好不好,只要能把画还原,多少钱我都愿意给。钱炳坤等了一会,突然用哀求的语气说道。

这不是钱不钱的事,色彩消失的原因多和暴露在空气当中,受到氧化有关系,只不过这幅画的颜色褪变有些快速,如果想复原估计会很困难。

我这番话完全是在安慰钱炳坤,依照我的本意来看,复原肯定是没戏了,有这功夫不如就按符彩云说的,去找个画画厉害的,临时画一幅充数,能不能糊弄过李琴那就要看她病的严不严重了。

钱炳坤呆了半天,还是有些不愿意接受现实:真的就没办法了吗?

很抱歉,我也不知我正要劝慰钱炳坤时,突然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先前的想法有些错误,有些染料需要的环境是干燥些好,而有的染料却适合湿气较重的地方,这样才能保持其中的色彩不会失真。

如此想来,油画所用的染料会不会也是后一种呢。

反正油画已经变成了白布,我决定干脆喷点水试试,死马就当活马医吧。

征求了钱炳坤的意见后,我拿来浇花的喷壶,对着油画喷了点水,然后就站在一旁看结果。

喷洒出的水雾很快全部被油画吸收殆尽,画布的颜色也从灰白变成了浅褐色。紧接着,一些线条和轮廓隐隐浮现出来,钱炳坤的眼睛顿时睁大,呼吸都开始变得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