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诺诺如何能想到，在自己眼里还算是和蔼明理的杨王氏已经把她恨上了。第二日起来，人诺诺一大早就出了门找了袁溪，她和兰馨约好，今日要去挑选些下人送到工坊，以便开始后续的生产工作。

穿越过来这么多年之后，阮诺诺对于下人买卖已很是熟悉，只是极少亲自去。虽还有些不忍，但不可否认，在这个没有法律保护知识产权和专利的情况下，购买死契仆从是保证她们的方子不外流的最好方法。

幸而有兰馨这个地地道道的当代人在，她自小便对这些耳濡目染，如何挑选老实可靠的下人已有自己的心得。阮诺诺跟在她后面，不过一会儿就把人选定好了。

她们挑选了十个年纪不一的女子，让人送到工坊去。这是她们说好的，除了阮诺诺派去监控药草方子的徒弟，工坊里都会使用女子。

虽然选人时间不久，但阮诺诺还是不可避免的看到了那些可供买卖之人的处境。因着近年征战，百姓本就生活不易，那些货物一样的人更加不必说，有的已经瘦得脱了相。

兰馨见阮诺诺心情似乎有些低落，稍想一想就明白了，轻声安慰道：“诺诺，我知道你素来心软，见不得别人吃苦，但这些事情我们……”

“我知道的。”阮诺诺低沉着声音打断了她的话，“我们改变不了什么，你放心，我没事的，只是心里有些难受。”

静了静，兰馨突然说：“他们在这里其实也好，若是身无恒产，在外面会更加艰难，虽然饥一顿饱一顿，好歹还活着。”

这些话，阮诺诺都懂，只是在现代那个平和富庶的环境下长大，阮诺诺实在没办法对这些习以为常。

她明白，很多穷人其实很乐意卖身给大户人家。若是能在大户人家谋求个差事，便意味着踏实稳定，自由从来都是在温饱解决的情况下才能有的追求。

回到礼郡王府，看着周围来来去去的奴仆，众人穿着暖和的衣物，脸上带着笑意，那种憋闷的感觉慢慢散去。

她知道自己无法改变这个世界，改变一个世界一个制度，这不是谁都能做的。她能做的也不过是逼着自己去适应，或者，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