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后920年,八月十五,夜晚——
李如烟和萧悌双双站立在一间奢华而典雅的居室中央,神情严肃,其间夹杂着几分紧张。
此刻,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优雅地坐在精致绒毛椅上的女子。毫无疑问,在两人的眼中,这是一个美人,她的年龄似乎和两人一般大,身材却是十分出众,尤其是胸囗鼓鼓的位置,让这俩哥们眼神都直了;女子的五官形状完美,尤其是那祖母绿的眼眸,隐隐约约散发出一种名为“英气”的东西;再加上一身红白交织的得体丝绸衣衫、以及雪白色长裙,让她身上一种名为“女子力”的概念无限放大。
然而,哥俩的注意力大多不在这名女子身上,他们盯得最多的,是站在女子身侧的一个身着蓝黑色短裙的少女,这名少女他们认识,叫叶见祈。
这很容易理解,毕竟亲眼看见一个家主般的人物,突然像仆人一样随侍在另一个人身边,任谁都会有不解和好奇的情绪。
女子也清楚他们心中的疑惑,她微笑道:
“你们两人的事,见祈已经告知于我,我知道你们和她有许多话要聊,所以我暂且不说话,你们只管叙旧,把我当空气就好。”
说罢,女子颇为善解人意地端起身前的茶杯,眯眼细细品尝起来,那模样,有一种被摸爽的猫咪的即视感。
叶见祈以一个鞠躬的姿势开启了话题,这让李如烟和萧悌吓了一跳。
“你你你,朝我们弯腰干什么?”
李如烟有些窘迫地问道。
“今日两位少侠所遇的不平之事,都是由见祈引起,所以见祈想借此机会,向两位少侠深深地道歉。”
叶见祈鞠着躬,道。
“好好好,我们原谅你了,你先直起身再说话!”
萧悌急得脸通红。
“原谅见祈?当真?”
“真的,比我的剑术都真!”李如烟喊道。
“嗯嗯!”萧悌急忙点头附和(李兄你的剑术其实真不到哪儿去)。
“太好了。”叶见祈欣喜地结束了鞠躬的动作。
“呼……”李如烟和萧悌松了口气。
我们能告诉你我们是因为怕看到你胸前隐隐约约的沟壑吗?
平静下来后,萧悌突然想起问题的关键,他问道:
“叶小姐,你说「都是由你引起」,是什么意思?”
听到萧悌的发问,叶见祈自嘲一笑,道:
“今日那薛思卿忽然向我求婚,而我素来厌恶此人,听说此人不喜欢刁蛮强横的女子,我想要借此推脱,正巧萧公子在楼下引起了骚动,我便故意对萧公子大呼小叫,好让薛思卿打消对我的想法。只是,只是没想到对两位造成如此大的麻烦。”
“哦呵呵,呵呵……原来是这样……”
萧悌无奈苦笑。
不知道为什么,萧悌没有一丝对叶见祈的怨恨,也许在内心深处,他早就对落月城的一切感到厌倦,他只是缺少一个不得不离开(逃离)的理由。
轮到李如烟发问:
“那么,叶小姐为什么在这里,还……(瞟向正在品茶的女子)”
叶见祈微微一笑,道:
“我和小姐在三个月前对赌,输者做对方的侍女半年,我赌输了,所以做了小姐的侍女,虽然不是时时刻刻都要当就是了。”
“……厉害,还能这么玩。”
李如烟和萧悌默默地为叶见祈竖了个大拇指。
“好,叙旧完毕。”
那位全程当空气的女子忽然“砰”的放下茶杯,走到李如烟和萧悌的面前。
“我的见祈呀,赌输之后,很干脆就认账了呢,这份魄力,让我实在佩服得紧呐。”
女子说完,亲昵地拉过叶见祈,撒娇似的和她摩擦着脸颊。叶见祈对此很不适应,她满脸通红,却是没说什么。
“最奇妙的是呀……”
正当叶见祈手足无措时,女子忽然停止了这一亲密的交流,看向呆立的李如烟和萧悌,笑着说,
“你们在落月城四处逃跑,好巧不巧钻进了我家的草垛里,这让我不禁感觉,我们之间有一种奇妙的缘分……啊对了……”
女子忽然顿住,摆出一副懊恼的表情:
“真是失礼,我还没有做自我介绍呢……我叫「赵云睨」,是这座宅子的主人。说实话,你们今天让薛思卿出了那么大的丑,我也很解气呢,虽然他在薛家不受重视就是了。”
“哦,赵云睨啊……赵云睨?嗯?赵云睨!”萧悌咀嚼着这个名字,似是想起了什么,忽然大叫起来,
“你你你……你就是那个赵家的赵云睨!”
李如烟倒是对这个名字没什么概念,他问道:”嗯?有什么不对吗?”
“赵家你都不知道?”
“我是从外地来的,不认识你们国家的人。”李如烟老老实实地回答。
“……算了,我告诉你吧,赵家是南楚国的一流世家,不弱于薛思卿的薛家,而这位赵云睨小姐,就是赵家家主的次女,非常厉害的。”萧悌激动地说。
“哎呀,不敢当,呵呵呵。”
赵云睨捂嘴笑道。
“只是,赵家不是在国都吗?赵小姐为什么会在落月城?”萧悌问道。
“嗯?我家在别的城有宅子,很奇怪吗?”赵云睨反问。
“说的也对……”萧悌尴尬地笑着。
一切似乎在朝着美妙而又和睦的方向发展,但是总有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比如——赵云睨。
“好了,愉快的时间已经过去,现在我有正事要和你们两个谈。”
赵云睨坐回自己的专属座椅,忽然用一种严肃的语气说道。
叶见祈低头询问:
“小姐,我要回避吗?”
“不用,你给我们倒茶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