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皎洁的白玉螭龙,不知是因月光的照耀还是因其自身在发光,显得有些透明。且这螭龙佩不同于平日那般因贴身佩戴而沾染上了自己体温,将其置于掌中的玄徵能明显的感受到是玉佩在自己发热。
霎时间,玄徵握住了它,似是被玉佩引着那般,他徒步步行至龙门布满石窟佛像的一面。
顺着山脚,穿过一片茂密的树林,来到了缓缓流过龙门的伊河边,对岸的略显古旧的香山仿佛站在至高处一言不发地俯瞰世间众生般。
玄徵并未在此做过多的停留,而是继续顺着石窟这边的山脚前行。
行至岸边一处被两侧的槐枝掩住过半,约莫两人宽的天然洞口时,他停下了脚步。耳边仿佛从洞窟中听到了些什么,又仿佛鼻尖嗅到了什么似的,他探身往里打算粗略的窥探一番,可惜洞内实在是太过昏暗,站在洞口的他却是什么也看不清楚。
不得已,玄徵只得抬手试图移开挡在洞口那几根碍事的槐枝,却不曾料到洞口的槐枝在接触到他手指的瞬间,都化作了一缕细烟散于风中。
玄徵疑惑的小声嘀咕道:“幻术?”
这几根幻术变的槐枝更是给这石窟增添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奇异感,也让玄徵对石窟内部产生了极强的好奇。
他以玉佩做光源,向着洞窟迈出了第一步。不过微微发亮的螭龙佩毕竟算不上正经光源,比不得蜡烛油灯。那光亮实在是太过微弱,只能勉强照亮他脚下一尺左右的地面。不得已,玄徵只能稍微弯下腰腰放低握着玉佩的右手,让这光源尽量贴近地面,而他的左手则紧贴石壁,整个人只得弓着腰缓缓地在洞内摸索前行。
一路上磕磕绊绊,玄徵左手所及之处有大量的石雕。虽然看不清每座石雕样子,单凭那些一条条细的仿佛能刺痛皮肤,行云流水般的刀痕,其精细程度想必定是惊为天人的。
然而伴随越来越多佛雕出现的,是地面上越来越明显的血痕。起先只是偶有点滴,玄徵还当是从前的石雕师父留下,可越是深入石窟,地上点点滴滴的血痕便逐渐连成片,也变得愈发鲜艳起来,似是不久前留下的。
玄徵的心中升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他将注意力集中于脚下,稍稍加快了自己的步伐。
在继续往里缓慢行进了约莫三刻钟,玄徵意识到自己的脚步声相较于在入口处时,似乎被放大些许,也有了些回声。
他抬起右手,将掌中越来越烫的玉佩举向上方,这才发觉头顶上的岩壁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拉高许多,而右侧的石壁此刻距离自己,已经是在约莫二尺开外的地方了。
就方才的回声看来,洞窟前方相较此处恐怕还要更加空旷一些。玄徵弯腰拾起了脚边的一颗小石子用力往前一抛。须臾,只听那石子像撞上什么似的啪的一声落了地,紧接着又往回滚了几圈似的啪嗒啪嗒地响了两三声。
兴许前方就是这个石窟的尽头了,玄徵猜测到,他放轻了脚步却又加快了行进的速度。
不出片刻,三尺宽的石窟在不远处的前方忽然变得豁然开朗也明亮许多,前方似是有间不小的石室,而石室的顶部则被撕开一道裂缝般,清冷的上弦月就这么突兀地照亮了半间石室。
在这暗无天日的石窟内行进许久,甚至都快适应这种昏暗感的玄徵猛地见到正常光源,也有些略感不适的微微眯起了眼。
待他走入石室,逐渐熟悉月光的亮度缓缓睁眼后,映入眼帘的竟是一条浑身布满排列整齐紧密鳞片盘成圈的……白色的大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