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不知是从哪个别院,开始传来正在唱谣曲【注12:谣曲】的歌声。很高调的声音,但音律跑调马上就不再唱了,可能是唱歌的本人,只听见他真心快乐的笑声。------店里的女招待来到屋檐走廊,问有什么要求。功兵卫回答她待会儿再喊她,女招待离去了。
“但是您没那么作,”樱子继续说,她有些醉了,但相反好像话匣子打开,说话更流畅了,“------您在恨我之前,先考虑了家族的名誉,武士的脸面,这些世人的口碑传闻,正像您现在这样戴着头套,首先为不影响到家族和自己的名誉作好了打算,而且实际上也确实成功了嘛。”
“那么你,”功兵卫慢慢地反问,“你是说被我砍杀了会更好,是这个意思吗?”
“那儿会呢,开玩笑啊。”樱子皱了皱鼻子,“我只是对和榆木脑袋一起生活厌倦了而已,我想和人一起生活,那个人虽然身份只是个仆人杂役,但身子里却流着人类的鲜血,有时也能不顾虑他人,活得更像个有人样的人啊。”
那像人样的人让你成为乞丐了吗,功兵卫想这么说,但他冷静地闭紧了自己的嘴巴。
“您的身躯,就像有着许多的疤痕和肿瘤那样无法能让人看见,”樱子说,“您为了不让人察觉到这些,好像每天都在提心吊胆过着日子那样,------您就算抱着我睡下的时候都像身上穿着武士正装那样的嘛,不,应该说是披盔戴甲吧,就像不能让妻子的我发现您身上的疤痕或者肿瘤那样,就是这副样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