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尼亚他已经习惯忍受苦难，而如今他也要被迫忍受孤独，并且这样子孤独到永恒。

黑暗之中，过去仿佛又浮现在他眼前，在舞台上唱着歌的金丝雀如今口吐鲜血，垂死挣扎，好看的金色笼子开始变得乌黑肮脏，那一切精致美好又温馨的场景，更像是一处幻影，尼亚的手指还没来得及碰触，他就消失得干净。

这样也好，他想，这样的话，这世间污浊就再也无法污染到他干净又纯白的金丝雀了，本该独属于他的金丝雀被血腥的红玫瑰刺死，而守护着他的土壤除了能够保留那一地狼藉，什么也无法挽回。

吃碗东西后，尼亚单手抱着兔子玩偶，躺会床上，这只兔子本来是一对兄弟，不过其中那只头戴金色礼帽的黑兔被他放进了哥哥的火化炉里，而这只浅褐色的白帽兔子，他决定留下来陪他。

没多久，他呼吸变得平稳，他睡着了，伊萨卡放下手中的运动指环游戏手柄，探头看向躺在床上的尼亚。

“黑眼圈可真重，你可真爱做噩梦啊！”伊萨卡用手指摸了摸尼亚的眼球，他的眼睛正不断鼓动着，可想而知即使在梦中也不安静。

伊萨卡抬手将他带进了镜子之中。

“我带你去洗澡啊！尼亚。这样是不是感觉更舒服呢？”

“现在闭嘴，好吗？”

“尼亚，你是我一个人的了。”

这是尼亚才感到有些不对劲起来，这种感觉太真实了，他想抬手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完好无损，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他的身后，伊萨卡还像过去一般，正在给他搓澡，浴缸里的他满身泡泡，看起来多了几分可爱，就连被搓红的皮肤，都显得生涩了不少。

“这里是哪里啊，哥哥。”尼亚说这话时毫无违和感，甚至带上了幼年时特有的撒娇。

“你猜？”

“哈哈，好痒啊，哥哥，我猜不出来嘛！”

“当然是在家里了。”

“家里？”尼亚疑惑的歪了脑袋，透明的水顺着他的头顶一路灌到身下，大概是真的舒服极了，尼亚一瞬间抛掉了满脑子的疑问，浑身肌肉都开始放松下来。

沾了水后呈现出自来卷的头发，茂密的生长着，尼亚像猫一样伸了伸腰，乖巧的等着伊萨卡冲洗掉他头上的泡沫，等泡沫冲干净，他随意披着浴巾就走出了浴室，因为心里觉得奇怪，他走得很快，所以完全没看到浴室镜子里只有伊萨卡的影子停留在原处，而他的样貌并没有出现在镜子里，光洁如新的镜面，随着水蒸气的快速升腾，蒙上了一层晦暗阴霾。

外间的摆设与昨天如出一辙，昨晚吃剩下的白米粥依然摆在桌子上，并没有收拾的痕迹。

“你在看什么？”

“粥。”尼亚神色呆愣的看着桌子上的碗筷，突然开口：“我想喝鸡汤。”

然后，他就看到伊萨卡露出一幅对他没办法的纵容表情。

“好了，我给你做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