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随流不禁皱了下眉,这两人是如何死掉的?
再往里面一些,是舒浅钰和李玉妩,两人立在洞内,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大碍。
“玉妩。”沈昭瑞忙快步走过去,素来冷漠的眸色软了下来。
“兆言。”李玉妩又哭又笑的跑过去,扑进他的怀里。
沈昭瑞担忧的问道,“玉妩,你有没有受伤?”
李玉妩回答,“我没什么大碍。”
沈昭瑞问这两个黑衣人是怎么死的。
舒浅钰说,是被她的银针所致。
沈昭熙和舒浅钰的营帐外。
沈昭熙见妻子安然无恙地回来了,暗暗松了一口气。
成婚之前,他派了暗哨白日里去跟着她。
成婚之后,她经常都在王府中,来猎场,他没有让人暗地里跟着她。
今夜得知她失踪时,他只觉得呼吸一窒,内心有无法言说的恐慌,他很害怕她会出什么意外,若她有个三长两短,他不知道日后该怎么办才好。
沈昭熙欣喜地走上前去,准备将妻子紧紧地抱在怀里。
舒浅钰直接推开他,眉头紧皱,“我身上臭死了,我要先沐浴。”
沈昭熙轻笑出声,“我不介意。”
舒浅钰道,“我介意。”
沈昭熙无奈地摇摇头,命人赶紧去给妻子备热水沐浴。
营帐内,烛台上的烛火摇曳,烛光昏黄柔和。
舒浅钰从屏风后沐浴出来时,沈昭熙不在营帐内,苁蓉还在屏风后理她换下的衣衫。
床忽然……塌了……
沈昭熙进来,见床榻四分五裂的摊到在地上,微不可见地皱了下眉。
沈昭熙说,旁边的一个营帐是空置着的,可去那儿就寝。
于是夫妻两人换了营帐就寝。
蜡烛忽然爆出烛花,发出“噼啪呲呲”的细小声响。
因着换了营帐,舒浅钰的心情不错,兀自倒了杯水喝。
喝完水,舒浅钰起身,正欲往床榻走去,阴影忽然向她笼罩过来,还有他身上淡淡的沉香味也扑鼻而来。
舒浅钰怔了下,回神后任由他紧紧地抱着自己。
他的身上没有女子的脂粉味,是由于他从小竹林回来后,沐浴过,更换了一身衣裳。
舒浅钰恍惚想起以前他出门办事深夜而归时,身上从没有女子的脂粉香,倒是有过一次血腥味,很淡很淡,混合在他身上的沉香味里面,几乎闻不出来。
沈昭熙抱着她,哑着嗓子道,“真想把你装进我的袖兜里面,一直带在身边。”
箍在她腰间的手臂,下意识又收紧了几分,就像他的至宝又回归他的手掌心。
舒浅钰的心晃了晃,缓缓伸出手,放在他的后背上。
——沈家明辰,你可知道你这样的话会害了多少女子。
舒浅钰抿了下唇,淡然一笑,“你的袖兜装不下我。”
沈昭熙未接腔,过了好一会儿,他缓缓地放开了她,微微低头,认真的瞧着她。
烛光映在他的眼中,舒浅钰从他的双眼中看见了自己那张茫然的脸孔。在她出现危难之时,经常都有他的人及时出现,要么是随流,要么是风決。
沈昭熙不禁捧着她的脸,低首,微微侧头亲了亲的朱唇,浅尝辄止后,他把额头轻放在她的额头上,良久未语。
今日她一直没回来,他担心得睡不着觉。
天空开始泛鱼肚白。
“天快亮了,我很困。”舒浅钰说。
男人放开她。
下一刻,舒浅钰感觉脚下一空,反应过来的时候,男人已经将抱着她往床榻走去。
和往常一样,他帮她脱掉鞋袜,扯过衾被盖在她身上……
沈昭熙灭了灯后,掀开衾被躺下,从她的身后圈着她的身子,头放在她的颈窝间,和她一起共眠。
由于祥王妃和宣王妃遭到绑架,祥王沈昭瑞遇刺,景安帝下旨,命人将陵光丘猎场封禁起来,定要找出凶手。
为了查出幕后主使,所有人都要经大理寺的人查问,可疑人员一律押入大理寺中,之后再进一步细细审问。
东宫。
一名看起来还不足二十岁的年轻男子坐在轮椅上,穿着一袭金边华服。由于经常不见赤轮的原因,他的皮肤白皙,给人一种孱弱和怪异之感。他的五官生得很好看,此时,他的目光复杂,眸色中隐隐透着戾气。
此男子是现如今南国的储君——沈昭浚(xun)。
沈昭浚对面的人是荣国公曹越。
曹越坐在太师椅上,因着心中有莫大的怒火,他的嘴唇微颤,连带着下巴上的胡子也跟着发抖,沧桑的手紧紧地攥成拳头。
一想到面前的人是自己的外甥,不能拿他怎么样,曹越心里更是有气,却又不得不强自镇定下来。
屋子内鸦雀无声。
过了好半晌,曹越压了压懑气,冷硬的道,“殿下的胆子可真是越来越大了,这一次竟敢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贸然行事。殿下要派刺客去暗杀祥王殿下,怎不先与我好好商议商议?即便不与我商议,也理应做做好详密的计划后再行动。如今倒好,祥王不但安然无恙,而且,说不定你被他抓住了把柄,指不定得引火上身。”
越说,曹越的胸膛越起伏剧烈,嘴唇颤抖得厉害,被这个没沉不住气的外甥给气的。
今日上午,祥王妃和宣王妃被绑、祥王遇暗杀的事情早就在陵光丘中传开了,闹得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曹越接到消息后,脑海中便浮现出外甥的脸孔,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的人极有可能是眼前的这位储君。
曹越慌忙跑来问问,这一问,果然不出他所料。
沈昭浚知道舅舅正在气头上,也不慌,心中也并无懊悔之意,更多是觉得不甘心,明明他都已经进行了周密的部署,却还是失败了,派出去的人一个都没能回得来。
沈昭浚的嘴唇抿成一条线,手紧握成拳,强压下眸中的煞气,“舅舅,我没有事先同您说,原本是想着,待我除去大哥这个眼中钉后,给您一个惊喜。陵光丘猎场人多混杂,倘若我将事情处理干净了,有谁会联想到我的身上来?这么好的机会,我自然是不能错过,却没想到那些人全都是一帮废物。”
沈昭浚一想到自己今日会坐在轮椅上全都是拜自己的大哥所赐,就恨不得将罪魁祸首挫骨扬灰。本想借着这次春蒐,将人扔下绝命崖,不曾料到最终失败了。那群人真是该死,竟然还抓错了人,一群饭桶!
曹越眉头深锁,过程已经不重要了,现下如何规避罪责才更加重要。
曹越问道,“若是被陛下查到了,殿下该如何解释?”
沈昭浚嘴角的冷意深了,眸中掠过凌厉,“舅舅放心,我不会被他反咬一口。”
曹越拢了拢眉尖,“殿下是怎么打算的?”
“茶杯很烫。”沈昭浚缓缓地揭开面前的茶杯,修长的手指在茶杯中蘸水后,在桌上写了个“右”字。
沈昭浚不骄不躁,冷声道,“太烫了,我自己不想端,那就拿去烫别人的手。”
话音刚落,沈昭浚端起另一杯茶抿了一口。
既然他出手了,那么他事先就已经想好了万全之策,即便失败了,他也能全身而退,没有人会怀疑到他的头上来。
曹越看着桌上的“右”字,怔了怔,反应过来后,笑着点了点头。
右场长右嵩负责管理陵光丘猎场,将右嵩拉出去替他承担罪责,是个不错的人选。
曹越再观自家外甥不慌不忙的神色,心下知道外甥定然已经部署好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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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沈昭浚:舅舅,我没有提前告诉您,是想要给您一个惊喜。
荣国公曹越:只有惊,没有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