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不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姑娘,胸前的痕迹意味着什么,她十分清楚。
宛然有一把利剑狠狠地捅进她的胸膛,穿膛而过,说不出的疼,或者说,胸前的痕迹就像她的散花针一样,在她的心上扎了一个又一个血淋淋的窟窿,千疮百孔。
这一刻,舒浅钰僵在那里,她错愕,骇然,不知所措,屈辱感涌上心头,恐慌铺天盖地而来,她不耻,她羞愧,宛若一张白纸被完全涂抹成黑纸。
若是她和别人发生关系,她应当有印象,可现在她只知道昏迷前,忽然有人用沾染了迷|药的帕子从她的后面捂住她的口鼻,她挣扎,最后却抵不过药效,晕了过去,什么都记不起来。
舒浅钰的脑袋混杂不堪,她慌张,真的彻底慌了。
这个男子不是她的丈夫,但此刻她却和他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未着寸缕的躺在同一张床上,难道她不慌么?
他们被人谋害了。
舒浅钰心乱得嘴唇颤动,她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
她骤然坐在床上时,曾惊动过南期,然而直到现在,南期依旧一动不动,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
舒浅钰察觉到不对劲儿,紧皱着眉,“南期!”
舒浅钰又连续叫了几声,声音越来越颤抖,但南期依旧阖着双目,压根就叫不醒。
这个陌生的房间内,沉寂一片。
舒浅钰已经不再关心自己是否和南期发生过什么,她探了探南期的鼻息,气息很弱,他的身子冰凉僵硬,脉搏很慢,初步断定为中毒,有性命之忧,她点穴封住他的穴道,不让毒再继续扩散。
于舒浅钰而言,当务之急,是要尽快穿上衣裳后,想办法救南期。
舒浅钰已经穿上衬裙,刚刚系好诃子裙的腰带,正欲捡起地上的大袖外衫穿上。
“砰!”
房门轰然被人推开。
舒浅钰一惊,看向门口。
当舒浅钰看清门口的来人时,瞬间僵住,呼吸骤紧,脸色惨白,毫无血色。
今日沈昭熙从毓秀殿出宫后,径直回了宣王府,晚膳时分,妻子未归,他以为是他母妃留舒浅钰在宫中用晚膳。
但晚膳后,妻子久久未归,沈昭熙不禁觉得反常,便派人去宫中问问。宫里的人说,舒浅钰已经出宫了。沈昭熙忙派人四处寻找舒浅钰的下落。
明月高悬,忽然有人用箭矢送了一封信至宣王府,究竟是何人射箭送的信,暂时还不得而知。信上说,舒浅钰和一名男子正在醉仙楼这家酒楼中行苟且之事,信上的言辞十分轻浮。
沈昭熙气得把手中的信件揉成一团,紧紧攥住,捏成齑粉。
他知道,他的妻子很有可能被人暗算了。
沈昭熙匆匆赶来醉仙楼,直奔信上所说的那间二楼客房包间。
那间隐秘的客房房门紧闭,他强行推开。
房门一开,他看见了什么?
略显昏暗的房间内,映入眼帘的是妻子怔怔的站在那里,她的外衫还没来得及披上,胸口以上的大片雪肤显露出来,白皙细腻的肌肤上还有红痕,那样的痕迹,令人刺目。
她身后的床上还躺着另一个容貌清隽的男子,正在沉睡。
而地板上,男子的衣裳落了满地。
今日妻子穿的那一件外衫也摊在地上。
墙上挂着一副画,准确来说,是一副香艳的美人画,画上的女子衣衫不整,俨然是“海棠春睡图”。
不难看出,这间客房包间是专供那些男女用来行那档子事的场所。
沈昭熙僵在门口,许久都没有反应过来,心绪骤紧,眼中寒气森森,冰冷刺骨。
舒浅钰刚刚穿好衣裳,但头发依旧凌乱,正欲和紧抿着嘴唇的沈昭熙说话,不料,两人还没有说上一句话,沈昭熙的人传来消息,德妃忽然病重晕厥过去,许久未醒,沈昭熙不得不先去一趟宫中。
临走前,沈昭熙哑声说,“先送王妃回王府。”
这句话是在吩咐风決。
沈昭熙的眸色生寒,脸上的阴霾未散。
这个时候,舒浅钰并不适合去宫中。
舒浅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苦涩的扬了扬嘴角。
回王府么?
舒浅钰并不想回王府。
刚才沈昭熙看见南期的样子后,恨不得把南期挫骨扬灰,若不是她劝阻拦下,恐怕南期气数已尽。
她要赶紧救南期,沈昭熙是不会允许她把“奸夫”带进王府的,就算允,沈昭熙的心里必然不快。
舒浅钰去了舒家,即便她爹爹和哥哥都已经不在了,舒家也没有遣散仆从,仍旧有随扈每日打扫,因为舒浅钰偶尔会回来。
舒浅钰传来府医,府医匆匆带着药箱至舒家的一间客房内,她亲自给南期诊治。
得知南期究竟是中了何种毒时,舒浅钰嘴唇紧绷,眼中掠过阴森寒气,暗沉得可怕,杀意涌动。
——舒浅钰,你一定要亲自揪出那个罪魁祸首,报仇雪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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