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喂！你看起来不是很开心啊！一个人在这儿，闷闷不乐的。怎么？我们赢了，你很失落？”找到李惜闵的时候，他正坐在一大堆苞米上，嘴里叼在不知从哪儿薅来的狗尾巴草，目光深沉地看向远方，浑身散发着一股子“生人勿近”的气场。

“嘿！要不要说出来听听，让我也帮你分析分析。”许莫白倒浑不在意，费了没多大劲儿就爬上了苞米堆，与他并排坐在了一起。

“……莫白，你说咱们的选择是对的吗？”沉寂了很久，李惜闵才似挣开了心里的那座牢笼，喑哑着嗓子问身边人。

“……我不知道……”显然这个问题也难住了许莫白，他那好看的眉似皱非皱地看向李惜闵，“我没想过这个问题……”

“但我知道我不做这个选择，我会后悔一辈子！”好在迷茫不过半刻，没过多久，许莫白又眼含坚定地一字一句对李惜闵说道。

“唉，说说呗，怎么认出‘耗子’就是那个叛徒的。”眼看气氛愈来愈凝重，许莫白开玩笑般撞了撞李惜闵的肩头。

“……也没什么。那天他给日本鬼子送情况正好被我逮个正着。”烦躁地扯下嘴里的“狗尾巴”，李惜闵低下头，开始有一下没一下地扒拉着地上不知多少年沉积下来的石块。

“那怎么不跟‘组织’汇报？”虚揽着李惜闵，许莫白看得出来这人怕是钻进了自己设的“死胡同”，遂也不急着劝慰，而是依旧和他开着玩笑。“不知道‘知情不报’是要承担连带责任的！”眉毛一挑，许莫白戏谑地看向面色不渝的人儿。

“我趁他不注意偷偷把情报换了。”完全不接许莫白的茬，李惜闵继续面带懊恼地抠着手边的石头。“你觉不觉得我这个人很坏，当时不戳穿，现在却害死了他……”

遥远的声音回荡在许莫白耳边，那一刻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李惜闵会比他更合适走向这条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