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这头许染这么多天总算可以正大光明地吐出一口浊气,顺带着还能兀自欣喜一番自家胞弟的“懂事非,明事理,省了她不少口水债”的乖觉,别提多得意了!
那头躲在门外听壁脚的那个鬼祟身影可就没那么好运气了,先是心惊胆战,后是醋意滔天,可怜那一方她随身携带的方巾被她搅了又搅,几乎不成巾型!尤其听到许莫白准备明日夜半时分搭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紧扣方巾的半截指甲直接崩断不提,恨不得就此怒将着一冲而入,当场质问这对狼狈为奸的“亲姐弟”!
不过,那便是顶顶无脑之人才能想出的辙子,当然不会成为她这种事事以“忍”当先,谋而后动的“聪明人”惯用的主意。既然知道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又清楚许莫白即将离去的具体时候,这时间就更不能轻举妄动,任性妄为,须得回房缕缕其中的千思百结,想一个一劳永逸的方法为好,是以她并没有惊动房内正忙于筹划路线的俩人,小性子似跺了几下脚,蹑手蹑脚地离开了。
等那人离去了好一会儿,屋内的俩人还在浑然不觉地讨论盘缠多带还是少带的生计问题,丝毫没有半分即将大难临头的自觉。
“小白,我那里还有你惜闵哥报馆挣来的银元,明早记得一并拿走啊!”许染豪气地拍拍许莫白不太紧实的肩头,还是有些放心不下,“一个人出门在外,万事留心,切不可与人争执,能忍则忍。只要能保全自己,就不要计较在那之前可能折受的屈辱,明白吗?”
“阿姐,我晓得的。只是我这一走,留下的许多烂摊子,你和阿爹顾不过来,可咋办啊?”许是看多了平日里许染嬉皮笑脸,耍赖打泼的样子,现下甫一看见她这副语重心长,忧心仲仲的模样,许莫白堪堪又要落下泪来,抽搭着哽咽道。